六月十八,宜訴訟,馀事勿取。
縣衙儀門外甬道東側靠北,有三間大瓦房呈品字擺開,為三班衙役辦公之所。品字上面一間稍大,稱作快班門,和獄神廟隔着甬道遙遙相對。
門内又隔成三個小間,西首小間内,一個一襲黑紅相間捕快服,腰挂黃銅腰牌,腳踏黑色官靴的魁梧男子,信手推開了窗戶。男子鷹鼻狼目,面帶煞氣,尤其是臉上兩道刀刻一般的法令紋,更添三分兇惡,正是捕頭蕭鐵。
蕭捕頭面朝窗戶,也不回頭,冷冰冰地說:“那黃有财還是不肯交錢?”
旁邊個捕快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瘦竹竿答道:“是呀,這死胖子骨頭倒是硬,其他幾個土财主早就服軟了,唯獨剩他一個。”
“真是舍命不舍财呀!”蕭捕頭嘴角上揚,哂笑道:“那就慢慢熬,這死胖子是最肥的,熬得越久油越多。”
捕快們都哄笑起來。
“聽監牢侯管事說,黃有财本來都已經慫了,昨日喚商鋪掌櫃來探監,還以為是準備籌銀子。沒想到探監的一走,黃有财就轉了口風,打死不肯掏錢了。”另一個身形壯碩的捕快補充道。
“嗯?可是有什麼變故,侯管事沒說他們聊了什麼嗎?”
“那掌櫃進牢房送了飯菜,二人聊了些商鋪賬目,待黃有财吃喝完畢就散了,沒聊什麼特别的。”
“那這幾日黃有财可還見了别的人?”
“蕭老大放心,我都盯着呢,沒見别人。”壯捕快胸部拍的砰砰響,大剌剌地說:“也就是前幾日小姐玩鬧,到監牢溜達了一趟,那黃有财見人就喊冤,小姐也沒理會。”
蕭捕頭聞言沉默,臉上陰晴不定。
咚咚咚咚,便在此時,堂鼓再響。
“咦,縣尊老爺怎麼這個時候升堂?”瘦竹竿奇道。
“是啊,一點信都不知曉,可是有人擊鼓報官。”壯捕快也一頭霧水。
無論怎樣,堂鼓一響,老爺升堂,當班捕頭就得前去大堂站班,以備老爺詢問。
蕭捕頭轉過身來,就欲離開。走到門口,忽然停下,回頭問瘦竹竿道:“陳三,你這次辦得牢靠嗎?”
“蕭老大放心,我老何也不是第一次辦事了,早就和那何七交待的清楚明白。”
蕭捕頭急匆匆趕到大堂,縣尊老爺還未到,便走到頂頭上司典史羅闖身後站定。
不一會,唐知縣到了,驚堂木一拍,再次升堂。
“堂下何人,何事報官,速速講來!”
堂下兩人拉拉扯扯,一人穿着深藍色長袍,頭戴瓜皮帽,鼻梁上戴着一副眼鏡,五十多歲年紀;另一人鼻青臉腫,正是前番來報官的何七。
那藍袍男子丢開何七,跪地說:
“草民艾俊良,為黃氏商鋪掌櫃,狀告那刁民何七,誣告我家黃老爺”
唐知縣眉頭一皺,問道:“艾俊良,你說何七誣告,可有證據?”
“啟禀大老爺,那何七妄稱小店内貨品為他家失竊之物,簡直是一派胡言。小店賬目清晰,所有貨品,何時何處進貨,記錄得分毫不差。那串珍珠項鍊,為半年前從鳳陽府進貨,有賬簿為證。”
艾掌櫃從懷中掏出一本賬簿攤開,由衙役取了,呈送到大堂公案上。
唐知縣細看賬簿,确載有進貨明細。一拍驚堂木,怒瞪何七:“何七可有話講?”
何七膝行幾步,大喊:“大老爺明察,哪有用自家賬簿做物證的,黃氏商鋪為東家開脫,假造賬簿,也不是什麼難事。”
艾掌櫃勃然大怒:“混賬東西,老夫做了十幾年的掌櫃,凡經手賬目,總賬細賬,來往條目,金額都是對的上的,怎能說是假賬。你要不信,可找賬房查驗。”
“縱是賬簿金額為真,将别物的進貨憑證安插到贓物上,僞造記錄,狸貓換太子,也是有的。”何七卻是早有準備,振振有詞:“爾等奸商,慣會欺壓良善,大老爺不可受其蒙蔽。”
唐知縣沉吟了起來,一時舉棋不定。蕭捕頭看縣尊猶豫,倒是放了心。
“卻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艾掌櫃怒視何七道:“何七,我且問你,你說證物是你母親生前陪嫁,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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