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窈娘看過監牢,沒了興緻,便推說乏累而去。
“小姐慢走!”侯通一路送到獄神廟,陪笑得腮幫子都酸了,也不知道小姐此次視察是否滿意。
“平生不覺王侯貴,今日方知獄卒尊。”唐窈娘出了獄神廟,慢慢走在甬道上,心裡琢磨着以前在書上看到的這句詩:“那黃有财經營商鋪,頗有家資,也算鄉裡的頭面人物,一旦下獄,還不是落得個任人揉捏的下場。”
還有黃有财說的衙門規矩,得找個懂行的人問問,究竟是個什麼規矩。
一路前行,繞過大堂,前面的門房遠遠地看到小姐來了,連忙笑臉相迎。唐窈娘便問門房可知爹爹在何處,得知正在刑錢夫子院與孫師爺議事。
唐窈娘行至刑錢夫子院,徑直到東側刑名師爺辦公之所敲門。
開門的是一位五十多歲的枯瘦男子,面容清癯,穿着打扮和季師爺相仿,正是在大堂上見過的孫師爺。
“小姐可是要尋東翁,不巧的很,方才縣丞大人遣人來邀,東翁已去縣丞衙門了”。
唐窈娘一想,刑名師爺協理司法,說不定知道其中門道,便答道:
“無妨,久未見孫師爺,聽說令尊仙逝,還望節哀。”
“多謝小姐記挂,家父走時七十有六,壽終正寝,也算喜喪。”
稍作寒暄,唐窈娘便言有事請教。孫師爺請她入内坐下,喚小厮端茶上來。
唐窈娘便講述了今日巡牢房見聞,末了問道:“不知孫師爺可知,黃有财所言衙門規矩,究竟為何?”
孫師爺沉吟半晌,反問道:“小姐可聽說過賊開花?”
“賊開花?賊也會開花嗎,不曾聽聞。”
“此乃衙門積年陋規。每凡民間發生盜竊案件,捕快衙役不作調查,先将被盜人家周圍富戶指以窩贓之嫌,悉數拘押。每報一案,牽連數家,如花開多瓣,賊開花由此得名。”孫師爺娓娓道來。
“捕快衙役如此行事,豈不是冤屈者十之八九,這還有王法嗎?”唐窈娘大為不忿。
“緝盜追贓,本就是彼等職權。何況彼等隻是将富戶作為嫌疑先行扣押,後續若找到證據證明他們無罪,自會釋放,誰人能挑得出錯來。”孫師爺稍作停頓,玩味道:“隻是這尋找證據的時間可長可短,天也可,十天半月也說不定。”
“那些富戶身陷囹圄,隻得破财消災,乖乖掏銀子。待那些狼狽為奸的家夥撈足了錢,巧了,正好案件偵辦到關鍵證據,證明富戶沒有窩贓嫌疑,無罪釋放,這又叫做洗賊名。”
“那些富戶便這般任人宰割嗎?若是問心無愧,硬挺着不交錢又能如何?”
“唉,那些富戶可拖不起,一則家裡主事之人不在,不知滋生多少事端;二則挂着個盜匪共犯嫌疑,沒人敢和你生意往來;三則監牢裡獄卒牢頭敲骨吸髓,可不是那麼好硬捱的。”
“如此陋規,爹爹竟不知不管嗎?”
“東翁知自然是知的,可如何能管呢。那些捕快衙役奸猾如油,或有人證,或有物證,凡拘押之人,多多少少總能攀扯上嫌疑。誰敢斷言那些富戶個個清白,萬一真有盜匪共犯,倘不予控制,逃竄他處,日後上官自有追責。”
“東翁不擅刑名,每有案件,憂心不已。反倒是典史捕快衙役之流,聞案則喜,以為盤剝之良機,也是咄咄怪事。”
“小姐若單問本案,并無複雜之處;但若想整治陋規,老朽也無能為力。”
唐窈娘也覺得孫師爺說的有道理,這種陋規,急切之間奈何不得,當務之急是查明案情,便問孫師爺如何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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