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一位司徒名為韓阙,見到姬越跟着進來,他也不覺得驚訝,行了一個簡單的面君禮節,叩而起身,便對姬豈道:“陛下容禀,今早城南發生了一起令人發指的兇殺案,兇手為一名娼女,連殺兩位士族,父子同亡,廷尉已将人壓下,正在親審,臣特來請陛下立即處置。”
按理這不應該由韓阙來面君奏報,但廷尉韓青是韓阙長子,父代子權是這時常有的事情。
姬豈被吓了一跳,連忙問道:“一名女子如何連殺兩人?”
韓阙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名女子于枕下藏一柄剪刀,趁……那時行兇殺了一人,其父在屏風後不及救援,又因年老體弱,慘遭一并殺害。”
姬越忽然說道:“父子聚麀?”
韓阙面露尴尬之色,隻道:“此為娼女無恥,先從其父,再從其子,又誘來二人同殺之,慘絕人寰,故請陛下盡快處置,以安人心。”
姬豈聽得都有些後背發涼,他是厚道仁君,别說殺人,就是殺雞宰牛都不忍心看,聽了這樣的慘事,幾乎立刻就下了決斷,但姬越卻起了幾分興緻,又問韓阙道:“那女子因何要殺這父子二人?
韓阙這倒是回答得很快,“這女子父兄走私商落網入獄,她也淪為營娼,便起了惡意,殺害了判案主官。”
姬豈聽得火冒三丈,還沒開口,姬越再次問道:“按律走私應判罰充沒家産,徒三年,罪不及家人,為何這女子淪為營娼?”
韓阙拱手彎腰對姬越行了一禮,恭敬地說道:“太子不知,下縣小案輕判重判乃是常事,若都像這女子一樣為私怨殺害主官,而不嚴加懲處,朝廷尊嚴何存?”
姬越冷冷地看着他,知道這兩名士族必然和韓家有關系,要不然僅僅隻是一場兇殺案,何勞廷尉拿人審訊,司徒親自入宮,隻為讓這女子速死,而非按照正常流程經天子批準,秋後再斬。
她不是為了什麼公道,也不是為了那名極有可能受了冤屈的女子,而是認為韓阙僭越了為臣的本分,竟想以天子為刀,處置私怨。
姬豈或許不擅長察言觀色,但對姬越的習慣是很清楚的,想了想,卻是沒有順着韓阙的話下去,而是說道:“既然太子有異議,就讓她主審此案吧,着廷尉府協同審理。”
天子一言,自然沒有任何緩和餘地,韓阙沒有露出絲毫異色,恭恭敬敬地退下。
姬豈露出疲倦的神色,不等他說話,姬越就道:“趁着還早,越兒想去廷尉府看看,父皇早些休息。”
看了看外間已經暗下來的天色,姬豈忍不住笑道:“哪裡還早了,這麼想審案子?”
姬越搖搖頭,說道:“防止事情有變。”
姬豈是平庸君王,卻也不是傻子,稍微一想也明白了,失笑道:“越兒你這疑神疑鬼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誰,韓家何等身份,怎麼會與一名娼女為難。”
姬越沉默不語。
見她如此,姬豈也不攔着,姬越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換,就帶着人騎馬出了宮城,之所以要騎馬,是因為知道像韓阙這樣的文臣出行一般都是乘牛車,牛車平穩舒适,但速度不快,随行的人沒辦法騎馬,都是挑選了腳力好的人步行随同。
韓阙是真沒想到堂堂太子會和他打時間差,他足夠謹慎了,出宮不久就讓身邊的親信去廷尉府給大郎君報信,讓盡快處理了那個娼女,但等姬越坐在廷尉府正堂喝着熱茶準備連夜審案的時候,這名親信才剛剛跑來。
韓家大郎君韓青是個相貌溫和的青年,今年不過二十八歲,位列九卿之一,執掌刑獄大權,這倒也沒什麼出奇的,他父親韓阙三十歲就做司徒了,這是士族貴胄生來的特權。
姬越對韓青的态度很淡,沒有說上幾句話就直接道:“請廷尉把人犯帶上來,孤要審訊。”
孤本是小國之君的自稱,後來漸漸成為太子的謙稱,也有不客氣的太子,例如先武帝做太子時就比較喜歡自稱你老子我。
韓青連忙說道:“重犯污穢,恐驚了殿下,其實犯人剛剛審訊過,這裡有審訊文書和口供……”
姬越擰着眉頭看着韓青,冷冷地說道:“孤不喜歡一句話說兩遍。”
明明隻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威勢卻是不小,韓青被那雙帶着冷意的黑眸吓得一愣,反應過來,連忙低頭恭敬一禮,命人将人犯擡上來。
☆、三年前
之所以是擡上來,是因為人犯已經被挑了手腳筋,露在外面的十指被拔去了指甲,鮮血淋漓,姬越瞥了一眼,見那女子趴伏在木闆上看不清眉目,身上裹着的衣衫顯然是後來更換的,一路過來已經被鮮血浸透。
姬越面不改色,讓身邊随侍的宿衛上前簡單驗看了一下,發覺人還清醒,便直接問道:“你與被害二人有何仇怨,詳細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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