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聲幾乎脫口而出自己和張沉是什麼關系,可他想想張沉以後要獨自走自己的生活,也許除掉身上同性戀的标簽會活得更敞亮,于是話在臨出口前轉了一個彎,握着她的手說:“我是他朋友。”
朋友這個詞讓張沉看了他一眼,幾乎一瞬間就明白他腦子裡在想什麼,聳了聳肩,對老劉老婆說:“是朋友,不過我倆算半個發小,我來玩樂隊全靠他送我的一把木吉他和一本音樂書。”
老劉老婆誇張地“呦呵”一聲,朝程聲擺了個喝酒的姿勢,慫恿他說:“那可是樂隊的貴人,晚上跟我們一起來吧?”
程聲說:“好啊,當然好,不醉不歸。”
慶功宴定在兩家人附近一家酒店裡,四個人點了一桌菜,上來一箱酒,老劉白混啤喝了幾瓶,沒多久便一副要歇菜的表情。反倒是對面的張沉和程聲多少有些心照不宣,誰都沒有喝太多。
今晚過後張沉組了七年的樂隊終于徹底分崩離析,老劉拉着他一個勁兒往自己喉嚨裡灌酒,人已經走到神志不清的邊緣,嘴上卻還不停,一樁樁講起他們從前的事:“你還記不記得咱們第一次演出?學校巷子裡那家酒吧,咱倆第一個音就按呲溜了,然後厚着臉皮繼續彈。”
說到一半,他大笑起來,舉着杯又灌了自己一口,但不知是太激動還是太難受,這口酒還沒咽下去老劉就忽然劇烈咳嗽起來,嗆得滿臉通紅。
老劉老婆在一旁着急地勸他:“少喝點,一會兒回不了家了!”她想過去扶一把自己老公,卻怎麼也扶不起來,很為難地看向一旁的張沉,“張沉,對面那條街有家藥店,你能不能幫嫂子買盒解酒藥,不然老劉一會兒沒法回家。”
張沉當然沒意見,看了一眼程聲,“走吧,咱倆去買解酒藥。”
程聲卻擺手讓他一個人去:“嫂子一個人管不了老劉,我在這幫她。”
老劉老婆感激地看向程聲,雖然不停擺手,說出來的話卻極希望他留下來幫自己照顧這個難伺候的男人,“多不好意思,剛認識第一天就讓你幫這種忙。”
程聲說:“沒事,張沉朋友也是我朋友,應該的。”
張沉從餐館大門出來,沿着半夜蕭瑟的小道一路走到藥店門口,他有些享受這種空無一人的安全感,買過解酒藥,又在馬路邊站着看了許久夜空,等到不能再拖時才重新回到餐館。
推開包廂門的一瞬間,張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胸腔裡悶着一股渾濁的氣一樣,一呼一吸都變得不大容易。他推開門,發現包廂裡隻有老劉和他老婆在,老劉正趴在桌上說醉話,他老婆一副管不了的樣子,靠在椅子上按手機。
“程聲呢?”張沉忽然跑過去,語氣有點急,等老劉老婆驚訝地放下手機,頂着一張喝得酡紅的臉轉向自己,又上手拍拍她的肩,再問了一遍:“程聲呢?”
“啊?程聲……”她打了兩下自己發燙的臉,眯着眼想了大半天,忽然一拍腦門,指着張沉說:“你剛一走他就說自己不太舒服,要去趟衛生間,等會兒自己一個人回家睡一覺就好,專門說讓我們别擔心!”
她剛說完,張沉一把拿起椅子上的包,連句道别的話也沒留,像陣風一樣推開門往樓下趕。
包廂裡的老劉老婆一頭霧水,望着他離開的背影,小聲嘟囔:“怎麼就撂下我們一家人了?”
張沉沿着馬路一直跑,中途給程聲打去好幾通電話,全是關機。跑着跑着他内心發笑,想程聲真是個急性子,決定好的事連一頓宵夜時間也不肯拖過。
張沉沾了酒,沒法開車,可這路上連輛出租車的影子都沒見到,他隻能一刻不停地奔跑,幾乎一大半才遇到一輛擦肩而過的老出租車。
出租車師傅往窗外這個奇怪的男人身上看了一眼,刹車猛地一踩,搖開玻璃窗問他:“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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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四點,程聲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把遺書和這些天找律師辦好的合同一并放在茶幾最顯眼的地方。他環繞一遍自己和張沉這間住了不到一年的小家,把裝修的細節和他們一起采購來的小物件仔仔細細挨個掃過一遍,心裡湧上一股釋然的滿足。
他看了幾乎二十分鐘,心裡清楚自己不能再接着看下去,适時地收回目光,低下頭往門口走去。
就在他沿着樓梯剛走到前些日子跳樓的男人門前時,身後樓梯間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程聲知道這是誰,但沒理會,很快收回看向五樓房門的眼神,故意制造出一陣響動,打算往頂樓繼續走去。
可他剛邁出下一步,手腕忽然被後面的人用力攥住,他還沒反應過來身後的張沉想做什麼,整個人在混沌間忽然被強硬地往樓下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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