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聲聽到爆炸時僵了兩秒,但轉念說服自己世界上哪有這樣巧合的事,更何況上世紀的糟亂事多了去,爆炸搶劫強奸,下崗暴亂自殺,随意排列組合都能拼出一個破爛的家庭故事。
他旁邊的Frank聽得入神,馬上問:“那你朋友呢?”
“沒事,他鬼精,針頭都要紮去他胳膊裡,他非要護士給他換一個。”技師手上動作轉移到程聲背部,當按到他背上的疤時手勁忽然松了,不過馬上回神,手上繼續下勁,嘴上還在說剛剛那件事:“我朋友那人又犟又傲,我一想到他要去醫院排隊查艾滋就想笑,我要是沒瞎就好了,真想看看他那時候的表情。”
Frank在底下吸口涼氣:“你這個女師傅夠狠毒,你朋友知道得氣死。”
“他才不會呢,他早被人指指點點慣了,心像鋼打的,扔在地上拿卡車碾都碾不碎,這種事根本不算什麼。”
Frank“啧”了兩聲,“你們中國人好能忍!我就不行,要是我就端上槍和他們同歸于盡。”
身後兩位技師兢兢業業給他們推背,程聲閉着眼睛,下巴抵在床墊上,鬼使神差問身後的08号:“那你朋友現在過得怎麼樣?”
08号說:“可好了,就是人變得不大正常,特别愛買房,裝潢完自己不住也不租,就擺在那裡看着。”
這件事講完,包間裡氣氛有些詭異,兩個按摩師都不再繼續說話,程聲和Frank好像也累極了,閉着眼什麼都不去想,專心感受肩背上的力道。
他們按了半個小時,脖子肩膀松快些,滿意地起身換衣,帶着一身輕快去一樓前台交錢辦卡。
Frank走在程聲前面,恢複了些元氣,一面敲打自己脖子一面和程聲侃:“你們這地兒确實不錯,什麼都便宜,還不用給小費,就是盲人姐姐們好可憐,要服務别人還收不到小費。”
“那你一直留在這兒呗……”程聲還沒說完,人就愣在樓梯上。
一樓大廳裡,張沉抱着一個灰色筆記本電腦靠在沙發上,看樣子在處理工作。他和前些天酒吧裡的樣子不大相同,穿運動服戴發帶,耳朵上的釘摘了,頭發軟趴趴,人也看着蔫蔫的。
剛剛的08号技師正好下班,很快她換好自己的休閑服,拄着根木拐杖一點點下樓,人還沒到大廳就聽底下的老闆娘喊:“海燕,小張來找你了。”
恰好張沉這時擡頭,看到樓梯上愣住的程聲時沒多大反應,甚至和他打了個自然的招呼,随後便越過他問後面的盲人姑娘:“晚上喝粥嗎?”
程聲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後面拐杖不斷點地,發出一陣急促的笃笃聲,後面那姑娘似乎很興奮,騰出一隻手摸索着拍上程聲肩膀,急促地問:“你就是程聲?”不等程聲開口,她又去跟下面的張沉說話:“我們四個人一起吃晚飯吧?剛剛按摩時程老闆說被人氣得一晚上沒吃東西。”
第39章多喝粥
一直以來程聲都在刻意回避他離開雲城後張沉的生活,還在讀書的小地方窮學生怎麼在短時期内湊錢,方法隻有那麼幾個,結果越顯而易見程聲越不敢細細思考。
有時程聲覺得世界被切割成幾個泾渭分明的小世界,裡面的人各司其職互不幹擾,他以暴力形式硬生生闖進一個不屬于自己的世界就要為此付出打破邊界的代價。
他們一行人去喝淡出鳥的粥,一路上程聲固執地攬着張沉一側胳膊,手在他小臂上摸來摸去,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可上面光滑,一點可疑痕迹都沒有,摸到一半時程聲終于回過神,在心裡痛罵是自己神經病——十年過去,紮下去的針孔早就消失,他這樣不聲不響就在人家胳膊上亂摸,不是流氓就是變态。
但張沉沒對他冒失的舉動有任何反應,他今天有點感冒,興緻不高,一直耷拉着腦袋,偶爾說幾句話嗓子也是半啞狀态。
海燕對他這幅樣子早見慣不慣,路上随口問了他一句:“歌沒做滿意?”等看到旁邊的張沉點頭,又以一副家長口氣訓他:“通宵做歌,睡不了倆小時又去上班,上完班再悶頭改,你又沒兩個腦子,天天跟自己較什麼勁?
就在程聲以為她下一句要勸張沉别再做音樂時,海燕敲了一下張沉肩膀,正兒八經說:“不然你就别上班,辭職專心做音樂算了。”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Frank突然出聲:“那可不行,他是程聲新招的人,要和我們一起創業的。”
這話使海燕露出一個極其古怪的表情,她似乎搞不明白張沉這出想幹什麼,搭在他肩上的手撂下來,小幅度打了他胳膊一下,嘟囔着:“不會吧你?”
張沉帶着他們找了家自己和海燕常去的粥鋪,環境一般,隻有幾張桌子,天花闆正中央有一台嗡嗡作響的大電扇不停歇往下送風。他們找了張靠窗的桌子坐下,海燕好像很糾結座位分配,把拐杖倚在牆邊後皺着臉,苦惱許久才自告奮勇地說自己沒見過外國人,要和Frank坐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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