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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頁(第1頁)

高卉不是一位俯首聽命的女孩。沒了高翼的管束,她像匹沒了籠頭的野馬一樣毫無顧忌,既然下不了船,她就在甲闆上蹦跳不停。見到司馬燕容的儀仗遠遠行來,她一直在用望遠鏡觀察那駕馬車。這時,三山的玻璃産量不高,絕大多數玻璃都用來滿足水師裝修,剩下的部分配給學堂,等學堂裝修完後,才輪到漢王府,而後是百官官邸。要輪到裝飾馬車,估計還得再等幾年。司馬燕容的馬車帷幔深深,高卉看不到對方的形象。見車轎近了,她無聊得放下望遠鏡,嘟起嘴來,眼珠亂轉盤算着。車轎停穩,高卉立刻揮舞着望遠鏡,歡呼跳躍着嬌喊:“哈,是我們漢國人,你,我認得你,你不是賣奶冰的嗎?大夏天的,你跑到建康賣奶冰嗎?……你,我記得你,你是賣鲸骨傘的,生意怎麼樣?……”高卉的問話沒有得到回答,但高卉似乎毫不在意,她像隻雲雀一樣唧唧喳喳叫個不停。儀仗隊中認識不認識的人,她都打遍了招呼。司馬燕容氣得在車裡直跺腳。這是在向她示威,三山的紀律嚴苛,她以王妃之尊向隊伍裡的人打招呼,雖然隊裡的人不好回答,但想必現在一臉尴尬。人心亂了,隊伍也散了,儀仗的威嚴也不存在了。司馬燕容一咬銀牙,立刻撩起轎簾,毅然走下馬車,該來的就讓它來吧。才一露面,還沒有适應外面的陽光,高卉已經像隻小鳥一樣歌唱起來:“呀,是燕容姐姐啊,快上船來,瞧這日頭大的,我們進艙裡聊聊,郎君總是提起你,我早想見你了。”姐姐?這稱呼倒是個平等稱呼。司馬燕容擡頭打量這位高翼的寵兒,啊,這倒真是一位快樂的小鳥,秋日的陽光下,這位夏華宮一身火焰般的鮮紅色,高高挽起的雲鬓上插着數隻金燦燦的金步搖冠飾,玉瓷般的頸上簡單地挂着一條白色的珍珠項鍊,一條銀色的虎牛咬鬥腰帶籠住了她那纖細的腰,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任何裝飾。這裝束明顯帶有高翼的意志,顔色明快而不雜亂,簡捷中帶着随意的閑适,不,這隻小鳥最好的首飾是她那快樂的笑容,青春、陽光、無憂無慮,毫不在意身份地位的鴻溝,無差别地向每個人抛灑着她的快樂,這快樂感染了整個碼頭上的人,仿佛陽光都因她明媚了許多。真是我見猶憐啊!“我見猶憐”這詞也是剛誕生不久。桓溫滅了蜀國之後,把原蜀國國主李勢的妹妹偷偷收了過來做小老婆。桓溫的老婆聽說了之後,就氣勢洶洶地帶了幾十名婢女,舉着明晃晃的刀來殺人。當時,李勢的妹妹正在梳頭,長長的頭發垂落下來鋪散在地面上,膚色像玉石一般光潔潤澤,她一點害怕的表情也沒有,隻是緩緩地說道:“國破家亡,我本來也不想到這裡來,今天如果能被殺死,正是我内心的願望。”桓溫老婆聽了這話,便說:“真是我見猶憐,何況那老狗涅!”而後轉身離去。對于高卉再三的招呼,司馬燕容還不知道該用何身份應對,隻好順着高卉的熱情召喚,登上了舷梯。上的船來,司馬燕容乘轉身之際,快速地瞥了一眼自己儀仗上的旗号,頓時耳熱眼跳,她心慌意亂,像個木偶一樣任由高卉擺布。高卉牽着她的手,暫時沒有進艙的意思,她繼續跟儀仗裡人聊着天。此時,遼漢商社的平民商人也趕到了碼頭。遼東戰馬多,高翼特别重視優秀馬種的培育。遼東的小貴族們也已擁有一匹高大神駿的戰馬為榮,他們也學着高翼的樣子,給自己家中每一匹戰馬命名,戰馬已經成了他們身份的象征,為此他們紛紛運來幾匹戰馬來建康以充門面。剛才司馬燕容的儀仗隊就是由騎兵隊組成,她登船之後,儀仗隊的人輕松起來,他們紛紛跳下戰馬向高卉行禮過後,親熱地與卉公主。那些平民商人也一點不見外,紛紛上前向卉公主緻敬行禮。碼頭上頓時像個鼎沸的大鍋一樣喧鬧。這些喧鬧聲似乎離司馬燕容很遠,她感到那些聲音仿佛從另一個世界傳來,全是一些模模糊糊的空洞的回音。她心裡反複念叨着儀仗旗上的兩個字:“秋實,秋實。哼哼,春煦、夏華、秋實,他到是挺貪心不足的!”表面上司馬燕容在嗔怪高翼,但内心深處卻升起一股隐隐的喜悅之情。我怎麼不發怒?我怎麼會歡喜?我怎麼反隐隐自得?天哪,我該怎麼見人?按照禮制:不告而娶,罪莫大焉。司馬燕容結婚不打報告,不讓領導批準,便私下裡男歡女愛,确定嫁娶,這是蔑視禮教的大罪,即使她真是皇帝的女兒,也要被殺頭、浸豬籠,并遺臭萬年。然而,此時此刻,司馬燕容心裡竟然無一絲後悔,相反,她心中充滿叛逆的愉悅。終于,我的生命我自己做主了。那厮是怎說的,我們不是奴隸,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哪怕大逆不道,隻要他不危害他人,不危害國家——他有權力大逆不道。一個褐發綠眼的肥胖胡人出現在甲闆上,他的出現喚醒了司馬燕容的神志,也喚醒了碼頭上歡騰的三山商人的神志。衆人為他的出現略略一呆,碼頭上頓時死寂一片。旋即,大家看清了他身上佩帶的爵銜标志,頓時,衆人的頭顱像是風吹倒的麥田,齊齊垂了下來。“向您緻敬,大人”,幾個爵位高的商人首先發話,緊接着,其餘的商人反應過來,他們紛紛上前緻禮。馬努爾很享受這種尊崇,一貫受官吏壓榨得他,從沒有這樣享受萬衆矚目的時刻,他覺得需要說點什麼,但他出口的話卻讓司馬燕容變了臉。“我,國王陛下任命的外相、光州阿克蘇姆城子爵馬努爾,奉國王陛下旨意,前來問候他的領民,你們辛苦了,陛下牽挂着你們……”陛下……旨意……這是皇帝用的詞,高翼一個小藩公,怎能用這些詞?牽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些商人在晉都,在晉國的土地上,高翼竟然牽挂他們——要死了。碼頭上的商人沒有在意話裡的“不恭”,他們大聲歡呼,呼喊道:“願我的王長壽。”這句答詞來自鮮卑習俗,完整答詞還要加上“願我們的王,子女多得像草原上的蒼狼”等等。高翼宣布立國後,宇文鮮卑後裔首先用這句賀辭來祝禱,以後便成了慣例。也許是在晉都的土地上,那些商人們自覺地用了簡化版。“管他呢,這些煩惱讓朝廷去煩吧”,恍然間,司馬燕容明悟了:“現在,誰還把我當晉人,我的建議有誰傾聽?”司馬燕容不知道,晉朝朝臣們現在最大的煩惱不是三山商人的禮儀應對,在她打出“秋實”儀仗後,最大麻煩來了。在中原正統王朝裡。男女結婚戀愛從來不是兩個人的事,它是關乎與社稷江山的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禮教之大防也”,“天不變,道亦不變”,兩個人結婚沒經過領導簽字批準,那天地就要崩潰,“國将不國”。“曰誅心,猶誅意”,連心裡都不準有愛,有那個意思就是大罪。更何況,司馬燕容竟然的萬衆面前打出漢國“秋實宮”的儀仗,她請示誰了?雖然她餓死了我們也不會赈濟,可權力不能放松,誰批準了她的結婚報告?晉國君臣再也無暇關心碼頭上高卉是否下不來船,他們全副精力都去探讨該怎麼處置司馬燕容——高翼那是他國人,我們管不着,可司馬燕容是晉人,我們正好管的上。不過,晉朝君臣總算有點理智,投鼠忌器的道理他們還懂。現在的情形是,不是遼漢離不開晉朝,而是晉朝離不開遼漢。除了遼漢強大的軍力外,漢國每年貢賦的鑄币,已成了失去荊襄蜀郡财稅支持的朝廷主要的财政支柱。惹翻了高翼,那麼朝廷一夜間又回到過去,要靠揚州一州之力龐大的軍隊與朝廷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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