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讀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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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且靜的室内，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跳的咚咚聲。是幻聽了吧？不然南瓜變态的聲音為什麼那麼像……那個人站了起來，伸手按下牆壁上的頂燈開關。陡然而至的光明，刺得方士清眯了眯眼睛，朦胧裡看到了一個不真切卻又熟悉的人影，他慢慢睜大了雙眼，那個人在他面前屈膝蹲下。&ldo;清清，&rdo;那人說，&ldo;我……&rdo;他話沒說完，被方士清毫無預兆的揍了一拳，臉歪向一邊。他慢慢轉過臉來，默默看着方士清，眼神有些錯雜。方士清的胸口大起大伏，聲音也發着抖：&ldo;你是……同性戀？&rdo;他說：&ldo;算是吧。&rdo;&ldo;那就是雙……&rdo;方士清抖個不停，艱難道，&ldo;我姐知道嗎？&rdo;他低聲道：&ldo;應該不知道。&rdo;方士清一下擡高了音量，罵道：&ldo;騙子！你居然騙她！無恥！你無恥！&rdo;他翻來覆去就這幾句話罵了足有十幾遍，王齊就那麼蹲在他面前聽着，不回嘴，臉上也沒什麼表情。方士清的情緒過激，喉嚨發幹，罵着罵着沒了聲音，隻是嘴唇抖的比剛才更厲害。王齊擡起手，想摸摸他的頭，被他躲了過去，隻好又把手放下，說道：&ldo;我和你姐姐，離婚了。&rdo;方士清瞪着他，眼睛裡寫滿了驚疑不定。王齊道：&ldo;今天下午辦的手續，要看看離婚證嗎？&rdo;他說着果真撿起自己的風衣，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暗紅色的證件本，拿起來給方士清看。方士清看了一眼就扭開臉，半晌才啞聲道：&ldo;為什麼離婚……好好的……&rdo;他說不下去，這哪兒叫什麼好好的？他也不傻，不是不知道，就是想裝鴕鳥。王齊卻非要說出來：&ldo;加上這次，我跟你上過兩回床了，我怎麼還能和你姐姐過下去？&rdo;方士清抓狂道：&ldo;你閉嘴！不許說！&rdo;王齊道：&ldo;……好。&rdo;兩人心思各異，好半天裡誰都沒再說話。王齊低着頭，英挺的鼻梁在臉上映出陰影，他衣褲都周全的穿上身上，隻有襯衣上三顆扣子敞着，健美的胸肌半露半遮，從脖頸到胸口，零星散布着幾個新鮮的牙印。牙印的制造者現在隻想撞牆，最好一頭撞回萬聖節前，全世界都一起失憶，把這完全脫軌的事兒全都忘掉。方士清哆嗦着把自己的襯衣扣子扣好，左右看了看，褲子被扔在了幾步之外。他單手撐着地毯想站起來，王齊伸手去扶他，被他一巴掌揮開之後，便默默收回了手。他費了點力氣才站起來，剛站起來就後悔。濕滑的液體順着他的大腿向下流。王齊蹲在那擡頭看着。方士清尴尬羞憤的想死，急匆匆撿起褲子，就那樣胡亂套了上去。&ldo;清清，&rdo;王齊也站了起來，說，&ldo;你剛才說的對，我喜歡你。&rdo;方士清還沒穿好褲子，被他這話瞬間擊倒，晃了晃差點直接摔在地上。王齊偏還要說：&ldo;我是因為喜歡你，才對你做這些事，我覺得你也不讨厭我……&rdo;方士清忍無可忍大發雷霆：&ldo;你是不是有病？你！你就是有病！&rdo;王齊張了張嘴，道：&ldo;相思病。&rdo;方士清：&ldo;……滾！再不走我殺了你你信不信！&rdo;趕走王齊，他坐在沙發上發呆到天亮。酒醉加上縱欲，渾身上下哪裡都疼。可他全然顧不上這些，盯着時鐘等到八點半，哆哆嗦嗦着撥了他姐方明妤的手機号碼。☆、方明妤在電話裡的語氣輕松平常，如果不是方士清親眼見過了離婚證，根本就不會相信她昨天剛剛離婚。他沒敢主動問離婚的事，拐彎抹角的問姐姐這周末打算去幹什麼。方明妤笑道：&ldo;你什麼時候見我有過周末？還不就是加班麼，下周有個案子要開審了，事兒多着呢，你要是想約我，那可真不巧。&rdo;方士清這會兒哪有心情開玩笑，硬着頭皮假笑了一聲道：&ldo;也是……你和姐夫總是都那麼忙。&rdo;方明妤頓了幾秒才道：&ldo;是啊，他也忙。&rdo;兩人各自心懷鬼胎的又聊了幾句，方明妤便說有事要處理，兩人互道再見。這幾乎是姐弟倆最假惺惺的一次對話。方明妤從小就出類拔萃，無論是哪一方面，她都要做到一百分，就連她選擇的結婚對象，在衆人眼裡，也是一百分。作為她唯一的弟弟，方士清很清楚自己的姐姐有多要強，外人眼中值得豔羨的美滿婚姻一夕崩潰，她不想那麼快就說出來，倒是也符合她的性格……畢竟她和王齊，做了八年的模範夫妻。方士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毫無睡意，腦袋疼得快要炸掉了。明明已經恪守本分躲得不能再遠，怎麼事情還會變成這樣？他不知道王齊擺到台面上的離婚理由是什麼，既然方明妤還不知道王齊的性向，也許他們的離婚根本就和他沒有關系？越想頭越疼，圍繞在旁邊轉來轉去全都是驅散不了的南瓜面具，還有王齊昨晚說的那句&ldo;喜歡你&rdo;。他拉高被子蒙住腦袋，心裡難受的不知道該怎麼才好。從他發現自己喜歡王齊那一天開始，就特别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全天下的男男女女，隻有王齊，他不能碰，連想都不能想。就算王齊和方明妤離了婚，以後不再是他姐夫，也不行。半睡半醒到了傍晚，餘晖隔着窗子灑滿房間。方士清慢吞吞的爬起來，在床上呆坐了半晌，感覺胸悶的厲害，想出去透透氣，順便吃個飯。他也沒有心情再搭配衣服，随便套了件長風衣，拿了錢包拉開門。然後便僵在了門口。王齊背靠着牆站在門外，還穿着昨天那身衣服，眼睛裡有些血絲，臉色也有幾分憔悴，下巴上甚至有青色的胡茬，竟是從昨晚到現在就沒離開的樣子。看方士清出來，他站直了身體，低低叫了一聲：&ldo;清清。&rdo;方士清垂下視線，把門鎖好，從王齊面前直直走了過去，企圖把對方當成一團空氣。王齊卻不給他這個機會，手一伸便把他抓了回來。方士清想甩開他，可是沒用，他連健身房都很少去，怎麼可能甩得掉一個練過散打的前國家二級運動員。王齊把他拖到自己面前，皺眉道：&ldo;就算發脾氣，發了一整天也該發完了。&rdo;方士清還是扭來扭去的想跑，王齊擡高音量道：&ldo;站着别動，不然我可就在這兒幹你了。&rdo;方士清哪兒想得到他會說出這種話，臉上頓時一陣紅一陣白，倒是不敢再掙動，就是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要在王齊身上瞪出窟窿。王齊伸手摸摸他的頭，道：&ldo;還生氣？不管怎麼說，我是應該先跟你道歉，戴面具吓唬你是我不對，以後不會再那樣了。你罵也罵了，打也打了，還沒消氣？&rdo;方士清轉臉看他，一雙大眼睛裡滿是古怪：&ldo;你那天戴面具是為了吓唬我？&rdo;王齊說：&ldo;我約了人在那家酒店吃飯，碰巧樓下你們集團在辦化裝舞會，我就順便去看了看，本來是想如果碰到你，戴着面具就能逗你玩兒，誰知道真碰到你了，你卻要跟我約炮。&rdo;方士清被他這指鹿為馬狠狠噎了一下，憤憤道：&ldo;你根本就沒說你是誰！&rdo;王齊道：&ldo;我說了，那裡太吵，你沒聽到。&rdo;方士清覺得荒唐至極：&ldo;你不能大點兒聲嗎？你不能把面具摘下來嗎？找那麼多借口幹什麼！你就是居心叵測！你還記得我是你小舅子嗎！&rdo;王齊一臉坦蕩：&ldo;你那天打扮的太可愛，害我一心隻想跟你上床，其他的都沒想。&rdo;方士清快吐出血來，想起萬聖節第二天一早王齊那個突兀的電話，還有後來專門跑去雜志社送的零食，裡面混了一大袋滋陰補腎的阿膠紅棗，他當時怎麼就沒覺得奇怪？真尼瑪太蠢！&ldo;你不知道我惦記你多久了，好不容易碰上你主動投懷送抱，我忍得了才怪。&rdo;王齊撥了撥方士清額前的幾縷長發，語氣輕柔的說道，&ldo;清清，跟我在一起吧。&rdo;方士清的瞳孔猛地縮了縮，胸悶得更厲害，低聲道：&ldo;你說這話的時候，考慮到我姐姐了嗎？王齊正色道：&ldo;知道你會顧慮她，所以在昨天之前，我才一直都很克制，可現在我和她已經離婚了。&rdo;方士清用力抿了抿嘴唇，道：&ldo;和離婚不離婚的沒有關系。&rdo;王齊面露失望，道：&ldo;那是……你沒那麼喜歡我？&rdo;方士清把臉扭到一邊，說道：&ldo;我姐還沒告訴我你們離婚的事，我還是要叫你一聲姐夫。姐夫，我跟你就是約了個炮而已，要說喜歡，也就射精那一分鐘裡還能談談喜歡。&rdo;王齊：&ldo;……&rdo;方士清故作傲嬌道：&ldo;以我這樣的條件，想約什麼樣的男人都約得到，這圈子有多亂你應該知道，偶爾約炮約到熟人的事兒也不是沒有，可沒聽說過誰會無聊到跟約炮對象談戀愛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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