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亦如擡起右手,在朦胧的月光下凝視了半晌。
那如他面色一般慘白的手背上,赫然有幾道抓撓出的血痕,下手之人顯然是用足了力氣,他的手背上如今火辣辣的泛着痛意。
“下手這般狠,怕是要留下疤痕了……”桓亦如極輕的說着,移了目光望向地上狼狽的少年,帶了幾分嘲諷,涼薄的道:“外間人說你像個女人,你倒真把自己當個女人了,這般招術都使得出來。”
祁懿美勉強喘勻了氣息,冷笑一聲,雙目燃着幾許恨意,望着他道:“管他什麼招術,好用便是。”
桓亦如卻是輕笑兩聲,緩緩蹲了下來與她平視着。
“我若當真要殺你,你根本沒機會下手。”
一陣特别的味道随着他的動作散落在了祁懿美的鼻息前,潮濕而帶了幾分腥氣,好像……是血的味道。
祁懿美目光落在他的衣服上,那一片漆黑的布料在夜色裡辨不出什麼其他的顔色,然而當她的目光再度調轉回他面上時,不由定在了他面頰上的一處。
他的側面挨近右耳處,有一個殷紅的血點,襯在那森白的皮膚上,有一股說不出的妖媚之感。
她再不懷疑,那一身黑色的錦服之上,定是染了許多鮮血,而從他如今的狀态來看,這血很大概率是其他人的。
他之前在屋内說什麼來着,他說,看來,來的不隻是一個人。
也就是說,在她之前,還有什麼人來過,而現下看來,那個人應該已經死了,被他殺死了。
想到這裡,祁懿美背脊一陣寒意,瞳孔不由一縮。
之前她那般從容自若的述說着自己的分析,滿心笃定自己能全身而退,這分自信已然在這陰森恐怖的一幕前消失殆盡。
桓亦如見她面上難掩驚恐,定定的瞧着自己的頰側,伸手在那位置上輕輕一抹,見了手指間染上的一抹殷紅,不由微微蹙了細長的眉。
“髒死了。”
他緩緩站起了身,優雅的自懷裡掏了一方帕子出來,卻在瞧見衣服上隐隐滲着的血迹後,不滿的沉了沉眸光。
緩緩的将面頰上的血漬拭了淨,桓亦如厭惡的将那方帕子丢在了一旁,目光複又落在了祁懿美的身上。
靜靜的望了她片刻,他再度低身湊了近。
祁懿美下意識的向後縮着,努力壓抑着自己目光中的恐懼,回望着他,盡量平靜的道:“掌印大人,我是一個成天隻知吃喝玩樂的無關緊要之人,你殺了我,除了得到祁家和六殿下的怨恨,不會有任何好處,祁家不會放過你,六殿下也絕不會罷休,這件事不是能夠輕易擺平的。”
說着,她瞥了一眼他手背上的抓痕,繼續道:“我一路上過來,見到宮中禁軍多人,若我失蹤亦或是身死,他們便會指證我今日曾往掌印殿下住處的方向出行過,而我的宮人則會證實我今日确是計劃來尋掌印大人,最後,這一道忽而出現的抓痕,便是最後的物證,掌印大人是如何也脫不了幹系的,你殺了我,你自己也難逃一死。”
桓亦如點頭,看着手指上的傷痕,道:“原來你這一手,是含着這般心思的。不過我方才便說過,我若要殺你,你根本不會還在這和我說這些廢話。”
桓亦如在外有個狼戾毒辣的名聲,除了因着手段殘忍,還有便是下手從不留餘地這一點。他若要誰死,絕不會留半點情面,也不會給對方拖延時間的機會,快準狠,是他一慣的風格。
他到現在還沒動手殺她,祁懿美稍稍寬了心,面前的人卻是眯了眼打量了她,極滿意的笑了。
“你說了這麼長一段話……不過就是想提醒我不能殺你,看來……”他緩慢的傾身湊近了,低低的道:“你很害怕啊,祁小公子。”
随着他的靠近,那一股陰冷詭異又帶着血腥氣的氛圍再一次籠罩了她的周身,祁懿美甚至感受得到自己因着緊張而跳得極快的心跳。
桓亦如目光淡淡的掃過她的五官,祁懿美知曉這個變态最喜看他人惱怒恐懼的模樣,盡量按捺着自己心中的恐慌,保持着面容的平和。
“你既是這般害怕,為何不叫喊呢?”
祁懿美鼓起勇氣,擡頭迎上他的目光,道:“掌印大人,我不叫喊,是想與你和和氣氣的解決這件事情。”
桓亦如直回了身子,緩緩行過幾步,在邊上的石桌邊落了座,從容自若的道:“哦?”
祁懿美覺得這般自下而上的視角顯得有些弱勢,于是也跟着從地上起了身,擡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望向桓亦如,目光堅毅的道:“我若是叫喊,禁軍進内,我深夜闖入你的宅院,勢必要有一個交待,而你險些謀害了我的性命,也逃脫不了責罰,倒不如掌印大人就這般放我離去,我保證,定會絕口不提今夜發生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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