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有德是趙苌菮的親叔叔,趙苌菮還沒能立起來,所以族中商量之後決定讓趙有德操辦。
趙有德每一筆費用以及購買的東西族長都認真核對過,确保沒有一絲遺漏,但單子上總共還不足一兩銀子。
如今趙有德卻突然張口說自己掏了二兩銀子辦了喪事,這不僅是看趙家兄妹四人好欺負,還是将族長不放在眼裡。
當時族中都商定了,所有的花銷都是族中出的,如今趙有德這麼說,這豈不是告訴大家族長在騙人?
“你倒是說說你這二兩銀子都花在哪裡了?早前已經說了一應花銷都是族中出,萬萬不能讓你一個人墊二兩銀子,若是這樣我這族長真是太不稱職了。”族長沒有動怒,說話的語氣也輕輕巧巧,但是卻讓趙有德心虛不已,額頭上有汗滴下。
趙有德夫妻二人沒了聲響,但是趙苌菮卻并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們,他正在想着自己應該如何說才能徹底斷了同趙有德之間的關系,便聽到身旁趙小妹的聲音。
趙小妹将族長帶到自己家中以後便一直老老實實跟在哥哥身邊,什麼話都沒有說,但是看着家裡院子亂七八糟和三哥衣服上的灰塵,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睛。
“族長爺爺,叔叔他太欺負人了!我家根本就什麼都沒有!而且叔叔從來沒有管過我們,這是他第一次來我家。”趙小妹很不喜歡自己這個叔叔,以前趙家父母還在世時,趙有德逢年過節或者是遇到什麼事情都會主動上門,但是從來不理會趙小妹,因為他看不起趙小妹是個丫頭片子,不過因為是大哥寵着,所以趙有德興趣高時,偶爾會逗一會兒,但是趙小妹對這個叔叔從來沒有好印象。
“叔叔一次都沒有出現過!從來沒有給我們錢,二嬸嬸還想要我們錢。”趙小妹說話擲地有聲,看着趙有德二人,小臉氣得通紅。
“小丫頭片子你說什麼呢?”趙有德媳婦插嘴進來,不過很快被族長打斷。
族長看着一旁一直沉默的趙苌菮,讓趙苌菮将今日的鬧事解釋清楚。
趙苌菮沒有多說,而是直接了當地告知族長趙有德夫妻二人的來意,并且明說因着除了拖欠族中的銀錢,自家還欠着鄰居桂花嬸的錢,所以将兔子賣了湊錢還債。
至于叔叔所說的二兩銀子自己家中一分都沒有,并且也從身上拿出一張單子,“這是當時父親喪事時所用的東西,我當時隻沉浸在悲傷中,沒能擔負起長子的責任,反而勞累族中出力,心中十分過意不去,所以特意悄悄記錄了族中的花銷,也不知道差多少,不如族長您看看?”
族長接過趙苌菮手中單子,發現兩張單子總得數額大差不差,滿意的點頭。
趙苌菮知道暗自記下說明也是個做事有條理,并且知道感恩的人。
“趙有德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趙有德張口想辯白,但是卻不知道說什麼,暗自瞪了婆娘一眼,對着族長求饒,“族長是我的不對,不該聽信我這婆娘的教唆……”
趙有德還在喋喋不休說着什麼,但是族長卻已經厭煩了,趙有德這人在他看來屬于爛泥扶不上牆,還不如趙苌菮這個沒長大的毛小子。
“開春就到了服徭役的時候,我和族中商量了一番,今年我們族中出十個人,剩下的都是由銀子代替,既然有德你這麼能幹,今年的徭役不如便你去吧,我記得你以前沒有去過,今年跟着過去試試。”
族長的話音落下,趙有德臉色大變,頓時不再磨磨唧唧說些什麼自己的功勞苦勞,而是朝族長拱拱手,一溜跑出了趙家,根本沒有管自己媳婦。
“放心好了,你叔叔他們不會再上門折騰了,若是他們再來及時通知我。”族長看着亂成一片的院子,深深歎了口氣,“畢竟是你親叔叔,你們爹娘都去了,若是跟親叔叔鬧得難看,自己也得不到好處。”
“族長放心,我知道分寸的。”趙苌菮微皺眉頭,族長這番話就是要輕拿輕放了,這根本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可是話頭已經到這裡了,自己卻不能不接。
“雖說族長體恤我們,為我家操勞,可是長菮卻不能如此,日後定然不能讓族中吃虧。”趙苌菮将族長送出門外,但是并沒有将話說得太直白,不過他相信族長明白他的意思。
果不其然,族長聽完之後,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
其餘三人正在收拾院子,原本整整齊齊的幹柴被扔得哪裡都是,窗台上淩亂一片,院子裡種的還未長成的白菜也被踩踏,讓他們心疼不已。
不過看叔叔嬸嬸灰溜溜離開,心中還是高興不已。
晚間四人圍坐在桌旁,商量着日後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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