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城遠聳了聳肩:“迷倒你對我有什麼好處呢?你身上一丁點我想要的東西都沒有。”“喂,敢再給我點面子嗎?”“面子?面子是什麼,可以吃的嗎?……”我和姜城遠邊吃邊說笑,旁邊的液晶屏上按照慣例是播着本地的新聞。姜城遠吃着吃着擦了擦嘴,站起來說:“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間。”我忍不住笑了:“不用不好意思,你這麼彬彬有禮的,我才不好意思了,去吧。”姜城遠離開的時候,屏幕上忽然出現了一則插播的實時新聞。一個穿黑衣的記者站在鏡頭前,背後是一幢深褐色的房子和一片放置着雕塑的草坪,記者說:“我此刻身處的地方是安瀾院的廣場,今天下午五點的時候,這裡發生了一場嚴重的騷亂。據知,是一名長期居住在安瀾院的中年男子因為意識錯亂,且不滿醫生對他的态度不佳,突然持刀傷人發洩,禍及了不少安瀾院的成員。而現在,傷人的男子已經被警方制服,醫護人員也已經趕到安瀾院對傷者進行救治……”我看到這裡,姜城遠回來了。他一回來卻連椅子也不沾,直接拿起他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對我說:“苗以瑄,對不起,我有點急事,必須先走了。”我問:“你好像很緊張,出什麼事了嗎?”他說:“我下次再和你解釋吧。”他走得很急,他走了之後我盯着屏幕上正在接受采訪的一名安瀾院的工作人員,依稀還能看見他背後大廳裡的混亂狼藉,我左想右想,心裡還是覺得不踏實,不知道舒芸有沒有被這次的事件波及,于是我便決定去安瀾院看一看情況。安瀾院裡,兩小時之前的那場騷亂已經平息下來了。我特意向安瀾院的護士打聽,她們說不幸之中的大幸是這次事件并沒有釀成不可挽回的悲劇,隻有幾名輕傷者和一名稍重的傷者,但都不包括舒芸。我聽護士那麼一說,立刻放心了。但因為安瀾院裡居住着很多特殊人士,尤其是一些精神狀态本身就有問題的,他們受到了驚吓之後反應過于激烈,一直都沒能安撫下來。我正跟護士們聊着的時候就看見有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一邊尖叫着一邊在大廳裡亂跑,後面還有兩名年輕的小護士追她追得氣喘籲籲的。我剛走出安瀾院大樓,看見樓前草坪旁邊的椅子上有一個穿着粉紅色外套的女孩,她正抱着腿縮成一團坐在椅子上面,埋着頭,臉貼着膝蓋。我頓時大吃了一驚,因為女孩的旁邊還有一個人,他是在安慰那個女孩,用手輕輕地拍着她的背,還為她整理她一頭有點亂的長頭發。那個人不是别人,正是姜城遠。而那個穿粉紅色外套的女孩也不是别人,正是舒芸。原來姜城遠的緊張離席就是因為安瀾院的事故?他跟舒芸竟然是認識的,而且從态度來看還挺親密?我忽然有點不知所措,呆若木雞地愣在了那裡。女孩大概是被剛才的混亂吓到了,一直在哭,姜城遠怎麼安慰她她也還是哭。姜城遠便拿出手機,播了一段音樂,舒芸聽見音樂聲,慢慢的就不哭了,還慢慢地把埋着的頭擡了起來。那原本是一張甜美可人的臉,白嫩的皮膚,櫻桃小嘴,精緻高挺的鼻梁,還有細細的透着溫柔的柳葉眉。然而,偏偏是眼睛!她的左眼就像是被刀子挖走了一塊皮肉似的,留着沒有再消褪的醜陋疤痕,這一年來我偷偷地看着她出院,看她被送到這裡,也偷偷來探望過她幾次,然而,無論我見她多少次,那張殘缺的臉始終會一次又一次地觸痛我,怎麼都無法不難受。舒芸聽着姜城遠播的音樂,慢慢地不哭了,還跟着輕輕地哼唱,一邊拍手,一邊望着姜城遠癡癡地笑。“喔!姐姐!姐姐!”舒芸突然看見了我,用手一指。我那才反應過來,急忙轉身跑進大樓裡。姜城遠看見我了,但是看得不真切,不敢百分百肯定到底是不是我。他立刻起身追了進來。我快步穿梭在大廳裡,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可是,姜城遠跟舒芸到底是什麼關系?他為什麼會在這裡?舒芸的事情,他是怎麼看的?我邊走邊想,腦子裡突然有了一個念頭。我不躲了,我要趁機問問他。我看見身旁正好有一個拄着拐杖的老奶奶,一步一停慢慢地往電梯口走,我急忙摻着她說:“老人家,我扶您。”“苗以瑄?”姜城遠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我擺好了一個微笑的表情然後才轉過頭去:“咦,姜城遠?你怎麼也會在這兒?”他走過來問:“剛才你沒看見我?你怎麼會來安瀾院的?”我說:“我是看新聞……”我的話還沒說完,旁邊的老奶奶突然在我的手背上狠狠地抓了一下,“啊!”老奶奶的指甲很長很硬,她還抓得完全不留餘力,我的手背頓時就破皮了,還流血了。“死丫頭,賤丫頭,外婆白養你了!你有本事這輩子都别管我,看我一個人死在這兒好了!”老奶奶罵起人來中氣十足,還拿起她的拐杖一杖就朝我掃過來。姜城遠眼疾手快,迅速地把我拉開了,抵着老奶奶的拐杖,說:“老奶奶,有話好好說啊?”這時,有一名男護工跑過來了,扶着老奶奶說:“宋婆婆,她不是您外孫女,您又認錯人了。”從護工的嘴裡我們才知道這位老奶奶有老年癡呆症,是被家人遺棄的,因為滿腹的怨氣,所以一看見年輕的女孩就會當成是自己的外孫女,甚至還會動手打罵對方。我忍着手疼,騙姜城遠說我以前參加過一個義工社,來這裡做過義工,認識了住在這裡的幾位老人家,看電視說這兒出事了,所以就過來看看。我問他:“那你呢,你又為什麼在這兒?”姜城遠歎了歎氣:“你聽說過舒芸嗎?”我們坐在從安瀾院回學校的出租車上,姜城遠才慢慢地和我聊了起來。他問我:“都是一個學校的,你多少聽過她的遭遇吧?”我心裡暗暗地緊張了一下,說:“嗯,聽過的,那段時間大家都在議論,多少聽了一點。遇上那樣的意外,真是太不幸了。”姜城遠輕蔑地哼了一聲:“意外?哼,我不相信是意外!”我擰了擰自己的衣角,問:“為什麼說不是意外?”他說:“小芸不會無緣無故去那個地方的。她跟我說過她讨厭那裡。以前那片山坡開滿了野花的時候我帶她去過,她不喜歡那裡。太僻靜了,花開得越豔,她越覺得陰森。是她自己說的。”我說:“興許有别的理由所以她才去的呢?”姜城遠說:“就是這個别的理由讓我懷疑,她出事的時候,本來跟我約好一起去打網球的,她遲到了,我打電話她也不接,我一直在等她,後來卻隻等到了她出事的消息。”我看姜城遠的眉頭皺得很緊,因為提到舒芸,他就連呼吸也有點急,我問他:“姜城遠,你和舒芸是什麼關系?”他看了看我,說:“她是我女朋友。”我吃了一驚:“女朋友?可是……為什麼好像一點都沒有聽别人提起過?”姜城遠說:“以前,我家跟小芸家是鄰居,我和小芸是一起長大的。從高中開始,我們就相互喜歡對方了。但是……有一次意外……我們兩家鬧了很深的矛盾,到現在也是……家裡都反對我們倆來往,我們以前也試過分手,但都舍不得,後來就約定偷偷地在一起,所以沒人知道。”他又說:“還有那個魏楊……”“魏楊?跟魏楊還有關系?”“以前魏楊追過小芸,小芸很怕他,一直躲他,他卻對她死纏爛打……我那麼恨他,也是因為他對小芸的所作所為。他……他有一次甚至騙小芸去酒店,想……想對她……”姜城遠歎了一口氣,又說,“那次幸虧小芸運氣好,自己從酒店跑出來了,我當時說要找魏楊算賬,小芸卻攔着我不讓我去,她說魏楊那個人惹不起……呵呵,你會覺得我很懦弱膽小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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