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靖初剛拉開包房的門,一個彪壯的大漢突然按住門把手,把剛打開的門又關了回去,意思是不讓走。我回頭看了唐柏樓一眼,唐柏樓會意,沖我微微一笑,揮手示意那人讓路。我便也沖他笑了笑,算是緻謝,帶着劉靖初走了。我們走出酒吧,他揉着太陽穴,嘟囔說:“阿瑄,你還沒說呢,是不是檀雅叫你來的?她到底什麼意思?”我冷冷地問他:“那你又是什麼意思呢?”他看我很不高興,聳肩說:“沒什麼,就是那檀雅害得我丢了工作,我想随便給她一點教訓。”我說:“教訓?我看你是被别人教訓了吧?”他說:“算她運氣好,有人給她撐腰。”我看他一臉的無所謂,心裡有點急了:“劉靖初,你還以為你是在學校,到哪兒都敢橫着走?你惹的禍還不夠多?我告訴你,你下次要再這樣,别指望我還會理你!你要是嫌管制還不夠,你就盡管去惹事,等哪天你也進去了,魏楊就有伴了,反正我看你們倆都是一路貨色!”“喂!”劉靖初嚷嚷,“要不要說得這麼難聽?”我說:“更難聽的都有,你要不要聽?”他服軟了,拉着我的手說:“哎算了算了,阿瑄,我答應你……我不惹事,我錯了,行嗎?”我說:“我信你我就是傻瓜……”他竟然搖着我的手撒嬌:“信我嘛,信我嘛,我真的會改了。”我甩開他說:“少跟我來這一套,我也懶得跟你廢話,你愛去哪兒就去哪兒,愛幹什麼幹什麼。”他不滿,說:“喂,我都說我會改了,我今天喝了點酒,一時酒氣上腦,下次不會了……你是不是一定要這樣對我啊?你不關心我,你又要來?又要教訓我?打是親罵是愛你懂不懂?”“幼稚……”“阿瑄……”劉靖初說着,視線冷不防掃過酒吧隔壁的露天茶座,正好看見姜城遠就坐在最靠近人行道的一張椅子上,他的臉色又變了,噴着一嘴的酒氣質問我:“那個人怎麼在這兒?是他喊你來的?……阿瑄,他不是想用你來壓我吧?他敢用你來壓我!”他一邊說一邊卷袖子,惡狠狠地走到姜城遠面前,“殘廢,你給我起來!”姜城遠一看見劉靖初,雙手便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腿,眼睛裡也有一團火在燒。劉靖初一走過去,他噌地就站起來了,眼神很淩厲地瞪着他。劉靖初大笑:“說你廢,你也還沒完全廢嘛,起來得還挺快的。”姜城遠向前一跨,撞了劉靖初一下,我急忙沖過去隔在兩人中間,一個字一個字地質問劉靖初:“你、走?還是,不、走?”劉靖初的眼神微微一沉:“我還以為……你就算是要攔着我們,也是站在我這邊……”是的,我是背靠着姜城遠,面向劉靖初的,我和劉靖初之間隔了一米遠,這一米,充分地說明了我的立場。我在保護的人是姜城遠,而不是那個曾經與我形影不離的劉靖初了。“阿瑄,你現在到底是怎麼看我的?”他又問我,“你現在又是怎麼看他的?”我不想做什麼解釋,我也能感覺到被我擋在背後的姜城遠就像一頭即将發怒的獅子,正有一種想要往前撲的趨勢,我心裡着急,咬牙切齒地沖劉靖初吼了一句:“走啊!”劉靖初盯着姜城遠看了又看,點頭說:“好,我走!我劉靖初有今天都是拜你跟你那個表姐所賜的。”他指着自己的頭,“這裡,記着呢!”他又看了看我,似乎還想說什麼,但隻是抿了抿嘴,然後就氣憤地走了。劉靖初走了以後,我松了一口氣,轉身望着姜城遠:“别理他,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什麼都是他對。”姜城遠還在盯着劉靖初的背影,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地把情緒平複下來,低頭看了看我,問:“我表姐呢?”我說:“她啊,好得很呢,吃香喝辣的,一點事都沒有。”姜城遠不解:“那她說被劉靖初提着刀子追?”我擡頭看了看,正好看見酒吧樓上的落地玻璃窗邊有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那裡,我不敢肯定,但直覺覺得那個人是唐柏樓。我冷笑說:“沒什麼,你表姐隻是想介紹個朋友給我認識而已。”時間已經不早了,姜城遠看了看表,說:“我送你回家吧?”我還記得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有一次他說要送我回寝室樓下,我拒絕了,我說我不是一個需要别人把我送到家門口的女生,而這次,這句話本能地已經到了我的嘴邊,但我卻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同意的微笑。夜晚的車輛比白天少,是以出租車一路飛馳,暢通無阻,我甚至不滿怎麼沿途紅燈就像消失了一樣,幾乎全是綠燈。我心裡越來越不安分了,終于忍不住問姜城遠:“喂,我肚子有點餓了,要不陪我去吃宵夜吧?”“吃宵夜?在哪裡?”謝天謝地他說的不是不想吃。我急忙接着:“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通宵大排檔,我帶你去吧?”姜城遠想了想,沒有拒絕我。我讓出租車司機把車停在路邊,姜城遠一臉不解地下了車,問我說:“你說的大排檔在哪裡?”我們下車的地方是在一條空曠的馬路上,沒有任何商業,我指了指路邊豎着的一個簡易公交站牌,說:“我們要坐這一路車。”姜城遠看了看:“87路?這是觀光線?”我點頭說:“是啊,這路車是雙層客車,經過的還都是城裡最有特色的老街區,什麼白磨坊、老油庫、罐頭廠之類的,我們吃宵夜的地方也在老街區裡面。”我又解釋說,“我一直覺得,深夜的時候,坐在上層最前排的位置,車子慢悠悠地開進老街區,看着那些幽靜小巷和老樓特别有意境。反正我們都要去了,不如坐這一路車去?”我正說着,87路已經緩緩地靠站了。我們上了車,車上的乘客很少,上層最前排正好也是空着的。我一坐下去就把腿擡起來,屈着踩在車頭前面的矮台上,身體後仰靠着椅背。姜城遠看了看我,沒說什麼。我看他兩腿并攏踩地,坐得很端正,說:“你沒坐過這個位置嗎?”他問:“怎麼了?”我說:“坐這個位置就一定要把腳踩在這上面,像我這樣,身體往後躺,就像靠着沙發似的,這樣會很放松很舒服的,小孩子都知道。”他說:“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聳肩:“不信就算了。”我繼續保持着我那個小孩子們都喜歡的坐姿,兩隻腳還優哉遊哉地來回擺動着。擋風玻璃前的老街輪廓在夜色中看起來并不清晰,但更有一種朦胧美的意境。深夜的老街區很安靜,不像鬧市,到了深夜也依舊雜亂喧嚣。街上有一些晚歸的人,也都很安靜地走着,顯得疲憊而小心翼翼。路邊的鋪子都關了,清一色的暗銀色卷簾門排成整齊的左右兩行。那些五層高的樓房都是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修建的,有的還是紅磚的。有陽台的房子大多養着花草,在黑夜裡隻能看見一些茂盛的輪廓。沒有陽台的房子窗外搭着鐵架子,曬着衣服,風一吹,輕輕飄着。汽車再前行了幾個站以後,就連樓房都少了,換成一排一排的平房,成片的老院子。灰瓦白牆的古建築,飛檐翹角的輪廓也依稀可見。有些關着的木頭門會有燈光從門縫裡透出來,是暖黃色的燈光,看着就覺得窩心。我一路陶醉着,公交車停了幾次,上層的乘客漸漸就隻剩我跟姜城遠了。又過了一會兒,上來了一對年輕的小情侶。他們也坐到了最前排,跟我們并排坐着。兩個人好像竊竊私語說了什麼,然後那個女孩就探着腦袋過來問我:“你是苗以瑄嗎?”我驚訝:“嗯,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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