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子雲點了點頭,&ldo;我要去西北走一走。&rdo;果然如此!紀澄還在納悶兒,沈徹當初說梅長和薦舉了淩子雲往西北做事兒,可他不是一直留在晉北的麼?&ldo;本來早就該去的了。&rdo;淩子雲道,隻是他聽說雲娘摔倒昏迷的事兒,有些不放心,就拖了些時日,哪知道雲娘就去了,他更加不能走了。紀澄面色慘白地看着淩子雲的眼睛道:&ldo;别去。&rdo;淩子雲輕輕拉了拉紀澄的手,&ldo;我也舍不下你,你等我回來,等我掙個一官半職一定回來娶你。叫人再也不敢欺負你。&rdo;紀澄聽得雲裡霧裡,她以為真如沈徹所說,他是以自己為要挾來讓淩子雲妥協的,但現在聽起來似乎并不是。&ldo;為什麼要去西北呢?&rdo;紀澄問。淩子雲道:&ldo;如今西域那邊有咱們在裡頭攪渾水,想來是翻不起大浪。我也是被你提醒的,這既能利國利民又能賺錢的事兒,咱們應該多做。西北那邊眼見着不太平,我有個兄弟在那裡的軍營裡有些背景,讓我去當糧草官,若是打起仗來,這糧草官的作用可就大了。你聽過蕭何吧,就是劉邦的宰相,他就是個管糧草的,我想着咱們本就是經營這些的,很容易上手,将來若真能立功,指不定還能給你賺個诰命回來。阿澄,你别再去京師了好不好?&rdo;對淩子雲來說,西北就是他大展手腳的地方,紀澄雖然屢屢提及危險二字,他卻是大手一揮,&ldo;這世上的功業哪有太太平平取來的?隻要能封妻蔭子,大丈夫何懼危險。&rdo;淩子雲不知是被誰洗腦了,洗得如此徹底,任紀澄怎麼勸說,他都聽不進去。紀澄歎息一聲,也不再說話,免得惹他嫌了。淩子雲為何一心想建功立業,紀澄是明白的,所以也不能阻止他。說句實話,在沈徹手下,淩子雲想封妻蔭子未必就不行,他能駕馭整個靖世軍,必然有他的賞罰手段,隻要淩子雲做得好,自然有出頭之日。可前提是,他們不能違逆了沈徹的心思。紀澄也希望淩子雲能封妻蔭子,哪怕那個妻子不是自己也好。淩子雲一走,紀澄的生活就仿佛沉入了死水一般。她父親病一好,就逐漸收回了紀澄手裡的權利,隻叫她安心守孝,紀澄知道她在向姨娘這件事上叫她父親很是不喜,本不開解開那層遮掩醜陋的紙的,可她忍不了,那是她的娘親。紀澄在山上住着,每過半月有仆人來送衣食,紀淵和範增麗偶爾也來看看,隻她父親一次都沒來過。紀澤也不見蹤影,從安葬了她母親之後,紀澄再次見到她二哥已經是将近一年之後了。&ldo;二哥。&rdo;紀澄簡直不敢相信那個快步在山間走着的人會是紀澤,&ldo;你的腿?&rdo;紀澤朝紀澄張開懷抱道:&ldo;全都好了。&rdo;紀澄含着淚撲入紀澤的懷裡,&ldo;好了就好,好了就好。&rdo;原來紀澤這一年沒出現,正是去找神醫治腿去了。&ldo;若不是二公子替我四處打聽神醫的下落,我根本就找不到他。真乃神醫也,他把我的腿重新折斷,又重新續骨,也不知道他給我上了什麼藥,竟然就好了,再也不跛了,雖說每逢刮風下雨還是會疼,可比以前已經是大好了。&rdo;紀澤的言談間無一不帶着對沈徹的感激,以及對神醫的信服。紀澄聽見紀澤提及沈徹時,直覺地擰了擰眉,說真的她不願意欠沈徹任何的人情,卻又不能不衷心地感激他幫了紀澤。說來也奇怪,沈徹自打離開晉北後就再無音訊,連南桂都不曾再出現過,若非紀澤提起沈徹,紀澄幾乎以為沈徹已經放過自己了。本來也是,一個人的新鮮感又能持續多久呢?久了就淡了,好比沈徹對方璇一般。紀澄心裡挂記着私械的事兒,她父親并不知道背後的人是沈徹,而她現在早已被架空,也不知道那些事是如何繼續的,所以她忍不住向紀澤打聽了一下。結果事情似乎出乎紀澄的意料,卻又在她的預料之中。沈徹找了更好的取代她的人‐‐紀澤。紀澤一心感念沈徹,而那私械的生意明面上又是為了中原之利,暗裡還可以牟利,這天下還有比這更一箭雙雕的事情麼?紀澤幹得可比紀澄用心多了,且他是男子,很多事都更方便出面。紀澄聞言隻能一笑了之。守孝的日子漫長而清淨,之後的兩年紀澄再沒得過沈徹的消息,她每日隻在墓前靜修,當初她從南桂那兒學來的吐納之法,紀澄又重新撿了起來,這功法修煉久了隻覺對身體十分有益,舞劍時都覺得輕盈自如了許多。日子清淨如流水,二十七個月于此時的紀澄而言簡直是一晃眼就過了。沒想到從小也算錦衣玉食的紀大姑娘過了幾年粗茶淡飯的日子竟也習慣上了,她還沒想下山,範增麗就已經往山上來了好幾遭了。言談間多是替紀澄操心,畢竟紀澄已經十九歲了,這時候還沒成親都已經算是老姑娘了,何況她連定親都還沒有。這般年紀想再在京師找一門貴親怕是不能了,所以範增麗替紀澄在晉北相看了幾家,催着她趕緊回府。紀澄道:&ldo;這裡日子清淨,我都習慣了,嫂嫂這樣着急催我出嫁,是怕我吃窮了紀家不成?&rdo;&ldo;哪兒的話呀?&rdo;範增麗道:&ldo;姑娘若是看不中那幾家,咱們慢慢挑就是了,以你的品貌難道還能愁嫁?再說了這馬上就要過年了,這兩年多姑娘都沒回過府,老爺不知道多惦記你呢,隻是他身體不好,爬不動山,不然早就親自來請你回去了。你二哥翻了年也要成親了,姑娘難道連這樣的喜事也不在意?&rdo;紀澄心想,範增麗曆練了兩年多倒是比以前會說話了不少,紀澤要成親,紀澄當然不能不回去。而意外之喜是,翻了年淩子雲居然從西北回了晉北。她二人本是青梅竹馬,如今一個未娶,一個未嫁正是合适,真叫是天注定的一對,兜兜轉轉這許多年,還能不改初心。月如梭隻是紀家從來就沒想過要将紀澄許配給淩子雲。兩家皆是商戶,又互為競争,紀澄這般能幹,真叫她嫁過去,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将來淩家必定壓過紀家。所以隻有給紀澄攀一門高親方為上策,要不然三年前紀青也不會極力支持紀澄前往京師了。眼瞧着紀澄服孝滿了可以說親,這淩子雲回來的事兒足以叫紀青警惕上心,每回淩子雲上門來做客,紀青都以男女授受不親為由不許二人見面。于是紀澄和淩子雲這對小鴛鴦隻能借由丫頭傳話,好容易約在了晉北一處香火一般景色卻十分不錯的法弘寺見面。紀澄穿了襲冰藍泥銀裙,這冰藍泥銀裙美而飄逸,于春、秋之日穿十分合宜,但隆冬之際卻太單薄了。紀澄這幾年雖然吃得清淡,可因為常日裡舞劍作樂,又兼且長修吐納之法,這大冬日裡也不怕冷,薄裙之外隻裹了灰狐皮的鬥篷。淩子雲遠遠地就看見了站在寺裡放生池前的紀澄,兩年多不見,她似乎又長高了許多,不比兩年前的小姑娘身段,現如今真是長開了,身段高挑窈窕,冬日裡别人穿衣裳都顯得臃腫,唯獨她仿佛一竿翠竹搖曳。隻是看着淩子雲就有些紅臉,女兒家長開了,那身段的弧度就顯出來了,紀澄又是側對着他,越發顯得身段婀娜,比之那軍營裡迎送的紅姑來說不知好看了多少倍。這男人比較女人,可不管身份的,隻拿你好看不好看,豐滿不豐滿做比。那些紅姑媚則媚矣,胸脯大得仿佛小豬頭,但渾身的肉軟得幾乎糜爛,毫無嚼勁,不過是打發那多餘精力的玩意而已,淩子雲不過去過一次,就再不肯光顧了。而紀澄在淩子雲眼裡,卻是柔韌翠竹,微微壓下去就能強韌反彈,那纖細的腰和修長的腿,比萦繞在他夢裡的還要來得動人心魄。淩子雲這幾年也算是曆練開了,那軍營裡雖說紀律嚴明,可大夥兒都是刀口上舔生活的人,放縱時比尋常人也就更為放縱,淩子雲為了打好關系,沒少應酬那些個軍爺,難免也沾染了一些習氣。可他心裡一直藏着紀澄,所以向來是醉而不迷。隻是男子變成男人之後,看女人的眼光未免就有了些許區别,而慶幸的是無論是男子時,還是男人時,淩子雲看見紀澄時,都覺得她是這天下最美好的女子。&ldo;阿澄。&rdo;淩子雲走到紀澄身邊不遠處叫道。紀澄也已經看見淩子雲了,他本就是魁梧漢子,如今大概是塞外的牛羊吃多了,顯得越發魁梧黝黑。這兩個毫不相搭的人站在一起本該覺得不配,哪知一個俊黑,一個嬌白,卻是分外的相契。&ldo;子雲哥哥。&rdo;紀澄還是習慣以幼年的稱呼叫淩子雲,而淩子雲卻不再稱她小白兔了,即使要叫,估計也得重新取個大白兔的昵稱。兩個人許久不見都有些生疏了,因别後自有一番際遇訴說,說上兩句話之後便又找回了昔日相處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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