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已經到了兵刃相見的地步了,楚得實在看不出沈徹和紀澄之間能有什麼可緩和的,而且動不動就要殺人的女人,誰敢娶回去放在枕邊啊?下山路(中)沈徹掃了一眼楚得,意思是:你就是這麼跟我說道的?楚得摸了摸鼻子,&ldo;哎,要我說,現在想不出怎麼安排,就那麼先擱着,過個三年五載的,該淡的淡,該散的散,自然就解決了。&rdo;沈徹笑了笑,楚得能想明白的,沈徹自然也能想明白,要不然他也不會安排劉俊這麼個人了。可是有些事雖然已經安排好了,但心底的坎卻怎麼也過不了,沈徹拿起酒杯飲了一口,半晌才道:&ldo;你說,一個女人既然下得了這樣的殺手,那她心裡是怎麼想我的?&rdo;沈徹說話時連楚得的眼睛都沒看。楚得心裡一酸,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酸個什麼勁兒,想沈徹何等人物,在女人堆裡向來意氣風發,就是方璇都沒讓他這樣傷過神,如今倒好遇到了紀澄這麼個禍害。楚得有心說兩句假話哄哄沈徹,可又覺得什麼事能瞞得過沈徹的法眼?再說了假的它就真不了,&ldo;這女人都是心軟的。&rdo;這眼下之意就是,哪怕紀澄心裡有半分情意,就該下不了手。沈徹聞言,仰頭将杯中酒飲盡,轉頭看向楚得道:&ldo;我先走了。&rdo;楚得看着沈徹的身影隻覺形單影隻,說不出的孤寂來,雖則沈徹擁者如雲,這形單影隻不過隻是假象,但楚得心裡就是覺得難受,&ldo;哎,你說你們怎麼走到這一步的?&rdo;按照楚得的理解,通常一個女人身子都給了你了,心也跑不了,一開始再不願意,到後來還不是為了他跟人争風吃醋。這馴女人跟馴馬一個道理,隻要騎上去了不颠下來,再烈的馬都會馴服。怎麼走到這一步的,沈徹也說不上來。楚得跺跺腳,跟着沈徹的身影走了出去,&ldo;哎,你心裡要真放不下,就……&rdo;沈徹沒回頭,擺了擺手示意楚得别再跟着他。他心裡的确放不下,思緒紛繁,有諸多的話想問,但就像楚得說的那樣,女人的心總是柔軟的,而紀澄對他顯然什麼都沒有。所以她連謊言都懶得編造,既不求饒也不訴苦。沈徹在九裡院養傷的那幾日,毫無動作,何嘗又不是在給紀澄機會,那是她辯解的最好機會。趕路的時候,他甚至想過,隻要紀澄能編出一個不太離譜的謊言,他或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但顯然紀澄一點辯解的意思都沒有。想到這兒,沈徹就難免心硬。他給過紀澄暗示,但是紀澄顯然從沒想過要開口阻止他西行。此次回來,沈徹也沒在紀澄身上看到任何情緒的外洩,倒像個不畏刀槍的女俠,沉默寡言,就等着引頸就戮,她就認定了自己非要弄死她不可麼?紀澄是以己推人,她都要弄死沈徹了,自然不懷疑沈徹也想弄死自己。隻是她牽挂太多,不得不留戀人間。過得兩日,紀澄的大嫂範增麗到沈家來看她,紀澄這才有機會問道:&ldo;爹爹怎麼突然趕回晉北了?&rdo;紀澄總疑心是沈徹做了什麼手腳。範增麗道:&ldo;家裡來信說是娘親身子有些不适,爹爹也急着趕回晉北辦事兒。&rdo;紀澄聞言追問道:&ldo;娘親身子是怎麼了?&rdo;範增麗道:&ldo;應該沒什麼事的,四月裡我來之前娘親都是好好兒的,倒是你呀,若真是惦記,趕緊着把親事定下來,也好回晉北繡嫁衣去。&rdo;紀澄看着範增麗道:&ldo;大嫂今日來是為了劉家的親事麼?&rdo;範增麗點了點頭笑道:&ldo;你都知道啦?&rdo;她上前拉了紀澄的手坐下道:&ldo;其實我是真沒想到這麼快就有媒人上門。我瞧着劉家十分誠心,劉夫人瞧着也慈眉善目的,你若能嫁過去,公婆上頭肯定不難相處。過幾天咱們一起去報國寺上香,你同劉公子彼此也能相看相看。若是沒什麼差的,就能定下來了。&rdo;紀澄&ldo;嗯&rdo;了一聲。範增麗如今是怎麼看紀澄怎麼覺得歡喜,&ldo;劉大人是國子監博士,若是咱們兩家真能定親,指不定秋闱前,劉大人還能指點指點你大哥,如此考中的希望就更大了。等你大哥做了官,咱們也就不用再那麼低三下四地賠小心還被人瞧不起了。&rdo;紀澄又&ldo;嗯&rdo;了一聲,心下意懶,見範增麗如此高興,她隻覺愧疚,但願将來不會連累他們才好。從沈府離開之前,範增麗自然還得去給老太太道謝,那真是千恩萬謝,連給老太太點長命燈的話都說出來了。一旁的丫頭聽了心裡難免撇嘴,這都說的什麼話啊,一點也不講究,老太太難道還缺她點長命燈?有時候拍馬屁拍得太直白了,就難免叫人生厭。老太太等範增麗唠叨完,這才道:&ldo;這麼親事說得難免倉猝,你家裡還該再打聽打聽男方家的底細,澄丫頭嫁過去之後能和和美美的才好。&rdo;範增麗笑道:&ldo;老祖宗這是折煞我們呢,您老人家替我們阿澄相看的人家難道還能有錯?&rdo;待範增麗一走,雲錦忍不住吐槽道:&ldo;這紀家大嫂吃相也太難堪了些。&rdo;老太太歎息一聲,也難怪紀澄要急着出嫁了,她那大嫂怕是早就容不下她了,就盼着她能高攀門親事幫襯紀家,哪裡管紀澄嫁的到底是什麼人。紀澄送了範增麗出門,範增麗轉過頭道:&ldo;姑娘快别送了,趕緊回去吧,多陪老祖宗說說話兒也好,你将來嫁在京裡,咱們家千遠晚遠的,還得靠沈府給你做靠山。&rdo;紀澄淡淡一笑,沒吱聲。範增麗又道:&ldo;雖說去報國寺是上香,但也不宜穿得太素淨,我知姑娘是國色天香,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門親事,姑娘可千萬上心些,可再别想上回了。&rdo;紀澄懶怠再招呼範增麗,胡亂點了頭送了她上馬車,待她往芮英堂去時,恰看見前頭沈禦和弘哥兒一前一後走過,她忙地往旁邊一閃,靠在牆邊怕被他們發現。沈禦的确沒留心,但弘哥兒可是眼尖兒的,立時就大聲喊了起來,&ldo;澄姑姑。&rdo;弘哥兒朝紀澄跑來,&ldo;澄姑姑,怎麼這些天你都不來看我啊?&rdo;這下紀澄可躲不了了,隻能硬着頭皮朝沈禦行了禮。她不知道沈徹究竟對沈禦說了什麼,但沈禦對她的态度她是察覺得出來的,至于婚娶之事再沒聽他提過。因着不知沈徹抖露了什麼底細,所以紀澄見着沈禦就難免心虛。沈禦見了紀澄也是尴尬,第一眼看去,隻覺她似乎瘦了些,像那晨露般稀薄,清風一來,就不知抖落何方滋潤那綠草嫩苗去了。&ldo;弘哥兒,你的字還沒有練完。&rdo;沈禦道。紀澄也彎下腰對弘哥兒道:&ldo;快回去練字吧,我得了閑就去看你。&rdo;紀澄的聲音天生帶着一絲柔糯,你看她的模樣聽她的聲音,絕對想不出她是心硬如鐵之人。沈禦沒敢看紀澄,但光是聽那聲音就有些癡了,紀家的事情他如鲠在喉,可心裡又難免對自己道,紀澄不過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兒家,紀家的事跟她能有什麼關系?隻是沈禦萬萬不敢拿沈家去冒險,所以隻能忍痛割愛。待沈禦牽了不情不願的弘哥兒回了不遠處的常衡院時,弘哥兒一把就甩開了他的手,跑回了自己的屋子。千萬别說小孩子不懂事,有時候他們敏感得超乎你的想象。弘哥兒一回屋就開始對着雲珠發脾氣,&ldo;都是騙子,蕊雪明明說爹爹要娶澄姑姑的,如今他為什麼要反悔?還不許我去找澄姑姑玩。&rdo;沈禦站在窗下聽了,心裡的難受不比弘哥兒少,他想着紀澄必然是怪他的,怪他出爾反爾,連弘哥兒都知道指責他,紀澄卻是一句怨怪的話也沒有。沈禦隻覺有愧,一時沖動地快步走出了院門,往先才碰到紀澄的方向去,可卻哪裡還有紀澄的蹤影?沈禦怅惘有失,夜裡做夢,時常夢見紀澄救人出水時的模樣,就像滿池的白荷綻放在眼前一般,撲簌簌的聲音落在人的耳朵裡,人的心裡,生出了雪白的藕來,再也斬不斷那細密的絲。沈禦失魂落魄地回到常衡院,叫來小厮道:&ldo;去九裡院看看二公子可在。&rdo;沈徹此刻并不在九裡院,早已遠去了三好居。當他看到眼前的三好居時,才醒悟過來自己不知怎麼地竟來了這裡。三好者,好山好水好人,隻可惜山水依舊,人卻并非好人。沈徹的手輕輕揚起,一道袖風閃出,那二月裡他一筆一劃刻出來的木牌便斷成了兩截,應聲而落。正在打掃灰塵的老駱聽見動靜,閃身而出,一看那三好居的牌匾斷在了地上,又看沈徹一副恹恹模樣,因笑道:&ldo;你怎麼這個時候進山來了?&rdo;往常沈徹這個月份可是不常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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