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的夜晚,石灣村的村民們陸續熄燈,黑夜裡隻有依稀幾處星火般的明亮。
岑笙房間的門沒有鎖,一個高挑的身影站在門外,骨節分明的手握在門把上,眼裡的光明明滅滅,最終像是下定決心,小心推開了門。
把門輕輕合上,賀雲川順勢倚靠在上面,察覺有一道視線落在他身上,淡淡的,帶着些審視,他低着頭,心口跳得有些快。
好半晌才敢擡頭,映入眼簾的是岑笙意味不明的表情,她半靠着床頭,手裡拿着個本子,床頭燈暖色的燈光灑在她身上,襯得她眼神愈發難測。
賀雲川步伐遲鈍的緩慢移了過去,許是燈光柔軟,柔和了他白日裡冷峻的氣質,他搬了個椅子坐在床邊,定定地看着岑笙。
岑笙看了眼他被揪成一團的睡褲,嘴角微彎,“找我什麼事?”
賀雲川望進她的眼睛,晃了下神,再開口的嗓音蓦地沙啞了幾分,“你……”他頓了下,手又攥緊了些,嘴巴開合幾次,還是問道:“你還喜歡我嗎?”
問完後立刻低頭,心髒不受控制的怦怦跳,緊張不确定的情緒在蔓延,像是在等着某種審判。
“不喜歡。”
岑笙冷冷淡淡的話語傳入耳中,他的大腦霎時空白一片,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牽強地笑了笑,“是我唐突了,對不起。”
語氣都是輕飄飄的,沒有真實感。
岑笙看他神色恍惚,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就準備這麼離開,忽然拉住他的手,将人拉到床上。
她看着慌亂撐住身體的人,手攬住他的腰,手掌隔着衣服觸碰到他柔韌結實的腰部,掌心溫熱。
岑笙深邃的眼睛盯住他的臉,他低着頭,眼睫微顫,她緩慢靠近他的耳邊,紅唇輕啟,“不過我喜歡好看的人,你很好看。”
絲絲縷縷的熱氣噴灑在耳邊,賀雲川瑟縮了下,耳廓紅了個徹底。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岑笙語氣有些漫不經心,“我給你資源,你做我的情人,怎麼樣?”
賀雲川剛明亮幾分的黑眸黯淡下來,臉上剛剛染上的紅霞也褪得一幹二淨,他聲音輕輕的,“資源我自己争取,可以不要交易嗎?”
岑笙挑起他的下巴,看着他漂亮的唇形,眼裡閃過一絲欲色,直接吻了上去。
賀雲川跪在床邊,雙手撐在岑笙兩側,此時被扣住腰,仰頭承受她的親吻,眼裡水霧彌漫,吻越來越深,他心口不住的悸動。
良久,唇分,賀雲川唇微張,眼神迷離,緩了片刻後不禁又湊了上去,卻被岑笙制止了。
她看着明顯動情的人,手指輕輕觸碰他的眼睛,語調慢慢的,“我暫時隻想交易,不談感情。”
迷蒙的眼睛倏然清醒,賀雲川心口的悸動緩緩平複,深黑的眸子沉沉地看着她,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網住,讓他的呼吸愈發沉重。
岑笙眼裡的欲色已經消退,此時看他的眼神淡淡的,沒有任何情感波瀾。
他攥住被子的手收得越來越緊,周身萦繞的氣息愈發壓抑深沉,倏地從床上翻身起來。
背對着岑笙,想說些什麼終究又沉默了下來,他停頓片刻後還是離開了這裡。
岑笙唇角微勾,沒說什麼,将手中的劇本放到床頭櫃上,熄燈,睡覺。
次日,岑笙照例起了個大早,外出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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