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自己也覺得此話說得很沒有份量,但她覺得說了總比不說要好。
這是瑞雪的善良也是瑞雪的悲哀。因為,一個過于不想傷害男人的女人,最終傷害的,肯定是她自己。
天花闆的中間,還貼着一朵紅紙花,是丈夫趙辛醜自己剪的。他的手很靈巧,靈巧如一些家庭主婦,特别是在用剪刀的功夫上,比一些家庭主婦還強。這朵花現在看上去已經不如當時則剪出時那麼鮮豔了,一些滲透着膠水的地方已經泛出一種非黃非紅的顔色……這朵紅花,是在他們結婚前的一個星期的一個晚上,辛醜他從剪出的十幾朵中選出的一朵。當時,他曾經征求過瑞雪的意見,瑞雪看着那些放在粉紅色床罩上的花朵有點兒頭暈,便随便指了其中的一朵——噢,就是現在的這朵!現在看去,這朵紅花其實比那些被淘汰了的都差好遠,無論是造型,無論是技巧!
嗳,人就是這樣,當你面對着太多的選擇餘地時,往往會做出錯誤的判斷。當然,這也包括婚姻。
才女張愛玲曾經以男人的視覺來評價過婚姻内外的女人,那個有關白玫瑰和紅玫瑰的比喻——娶回家的女人被比喻成是衣服上的飯粒兒或者是白牆壁上的蚊子血,而沒有娶回家的女人是天上的一輪明月或者是長在心口上的一顆紅痣。這樣的說法瑞雪是不太贊成的,因為,她的理念裡,女人和女人之間還是有所不同的,無論是娶回家的,還是外面的。好的,是精品,是賞心悅目的,不管男人女人,都愛都喜歡;壞的,是次品,是不屑一顧的,不管男人女人,都煩都讨厭。讓人煩讓人讨厭的女人,有樸素心态的還好,而有那種珠光寶氣心态的,則不僅僅是讓人煩和讨厭的問題了。
瑞雪将這些想法兒寫在了日記本上,她知道,這樣的思想是不能拿去發表的。能發表的東西是“旋轉的月亮”和“潔白的詩行”以及“透明的姑娘”或者是“靈巧的雙手”……
因為,在瑞雪的生活裡無法張揚和張愛玲一樣的觀點。
而造就張愛玲的時代,是沒有這些禁忌的。
瑞雪并沒有想到,幾年後張愛玲的紅火是那樣地讓人們措手不及。不但書架上擺滿了張氏的書,連影視作品都将她的小說她的故事翻來複去拍得幾乎泛濫了。當然,按照瑞雪的觀點,那些影視作品極少有能體現張愛玲的真正的思想精髓的。
也許瑞雪應該慶幸,她能夠有一段寶貴的時光獨自欣賞張愛玲。這是一種純粹瑞雪式的欣賞,與那種轟轟烈烈的所謂欣賞有着太大太不一樣的差距。
想到了張愛玲,瑞雪的眼光才從那朵紅花上移開去觀望窗戶方向了。窗戶上吊着一條粉紅色帶有白花的布簾,那是辛醜母親的選擇。盡管這窗簾顯得太土氣,瑞雪還是順從地任辛醜挂上去了,因為,善良的她不想讓一個七十歲的老人為着這點兒小事情不愉快。她雖然不贊成老人的一些陳舊思想,但她卻被老人為了他們的婚事跑前跑後的那種操勞而感動。為了那份感動,她從不去做一件違背老人意志的事情,更不對婆婆家提什麼要求。在這一方面,辛醜非常的感激她,感激她的寬容,感激她的善良,感激她能如此忍讓地對待他的母親。其實,瑞雪本來就是個好姑娘,她想辛醜的媽媽将兒子拉扯大了不容易,老了老了享不到清福不說,還要為着兒子的婚事去遷就未來的兒媳婦,這太不公平了。瑞雪記得當時挂好的窗簾時,辛醜曾經激動地摟過她要與她躺到床上去親熱一會兒,但卻遭到了她溫柔地拒絕。她說,明天吧,明天我們才是正規的夫妻。辛醜當時雖然有點兒尴尬,但還是寬容地笑了,并指出了她語法中的“正規”二字用得不太恰當。
“函授就是函授,總比正規差點兒。”辛醜指的是她剛剛拿到手的北大中文系函授班的畢業文憑,并也用了一個“正規”來反駁她語言中的那個“正規”。
“嫌我的文憑是函授的,你怎麼不去找一個有正規文憑的?”瑞雪也用了一個“正規”來否定他的那個“正規”。也許是頭一次見辛醜和她開玩笑,倒不生氣,反而有點兒高興,高興他能有點兒年輕人的朝氣。
“誰嫌你是函授文憑了?我是逗你玩呢!”辛醜微笑着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她的鼻子長得很小巧,在她透明白皙的皮膚上,是一個小小的美麗亮點兒。
“你才不是逗我玩呢?我知道,你在大學裡讀書時,曾經有個外語系的女同學追過你。告訴我實話,現在是不是後悔了?”瑞雪用她的小鼻子吸了一下屋子裡的冷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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