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萬霖卻不知道這裡的關系,就壓抑着困惑看平宴。
反正他也是來學習的。
平宴笑:“毅少爺過幾天多走走就清楚了,咱們茶場不與本地茶商交道,他們的買賣才叫個艱難呢,有好些茶場的貨前年就交了,現在都沒有結清賬目。”
佘萬霖低眉看米糕,拿起一塊吃了才說:“朝廷頒布榷茶法,就怕傷了茶農,這筆款項是年年不敢拖的……你說,老譚家截留這麼多款子,做什麼了呢?”
他端起茶杯,看向四姑娘山的方向,想,必要去一看究竟。
第237章
卻說七茜兒一行人離了小南山,這便開始遭罪了。
這可不是出門遊玩,又甭看鴻鵬镖局當家人是斥候中人,他自拿他的俸祿,這跟镖局買賣經營是沒關系的。
镖局裡的吃喝拉撒都是錢,都要靠孫镖頭一人苦心經營,他才養活的起這麼些人。
這一次的镖單子,走的是藥行的生意,外加半幅人身镖,就是那黃新娘與她的嫁妝了。
走一回镖,藥行出錢一百五十貫,黃新娘這人身镖二十貫。
來回一次金滇,所賺銀錢是總镖頭拿大頭,其餘按照貢獻逐級分配,最低一等的趟子手,扛旗喝路打一路雜活,他們一年才賺五貫錢。
雖實苦的差事,你還别嫌棄少,憑是哪個行當,除卻镖局,學徒是不拿錢白給人家做活的。
一年五貫已經是總镖頭仁義了。
那為了能讓跟随的夥計多少賺一些貼補,孫镖頭就不預備住驿站大店,至多就是個車馬店,雞毛店啥的。
有時候便宜的雞毛店都沒的住,那就住荒郊野外,反正就怎麼省錢怎麼來。
至于黃新娘這一行,女客有騾馬車可以休息,說受不受罪,出門在外你無錢就不要計較了。
霍七茜從前一直覺着,上輩子她是真的苦。
如今總算是出來了,她才發現,她受的不過是家門苦,出了門就啥也不是了。
好比镖行裡有個趟子手叫彭樹根的,這娃今年才十二,就已經跟了一年多镖車。他年紀小,嗓門不嘹亮,力氣也不大,護镖技藝更沒學幾天,這就是幹啥啥不成,隻能做雜活,捎帶侍奉幾位镖師,路上負責給人家洗衣,喂馬,夜裡還得看篝火。
白天他就很忙,夜裡也睡不踏實,镖局裡牲口都比他貴重,就不許他上車,隻讓他跟着車隊跑,要一路跑到金滇去,才能拿這每年五貫錢。
霍七茜也是頭天出門發現這孩子的,就瞧着又黑又瘦一娃,一路上跟着镖隊不緊不慢的小跑,他腰上别了一雙鞋,卻舍不得穿,是赤腳跑的,竟也跑的不慢。
車隊裡誰都能指派他,誰也能罵他打他,他還笑嘻嘻的,隻要有了時間,就搬出自己的小箱子,給整個镖隊補鞋兒。
除卻镖頭可以外請外聘,镖局趟子手都是底層混起,先學補鞋的。
看這孩子太可憐,又想自己的孩子,私下裡霍七茜就跟白英唠叨了幾句,說是太過辛苦了,白英卻詫異的瞪眼說,誰不是這樣啊,您當活人容易呢。
這孩子背上啥負擔沒有,就跟着镖隊跑道,做點雜活兒,一年至多走長镖兩回,算去家裡花用,每年都能在小南山置辦一畝田,等幾條長線跑熟了他就能帶路,那時候賺的更多。
換了旁個行當試試,三十出頭的學徒照樣給師傅做牛馬,镖局這邊三五年,這孩子就能給自己賺一副家當出來。
如此他不苦,是個有福分的人,除卻跑道修鞋他還做什麼了?啥貢獻都沒有,他就有一副家當了,您還說镖頭刻薄?
難得受這種直白的教訓,霍七茜聞言一想可不是這樣,她所覺的苦,到底是她覺着。
好比從金滇來的朱婆子,她是雇身工,主家派她出來,皆因她不是财産,就不怕她跑了。
所以她跑這一次不拿錢兒,回去主家卻要給她提一等的,從末等竈上的婆子提到二等,每月可多拿三十錢,如此,人家受罪是美差,都樂不颠颠的,她出來替人家抱什麼屈啊?
就這樣每天裡學着東西,三五日功夫,霍七茜也覺着自己變了人,雖兒子還沒有什麼登底兒的消息,卻莫名其妙放下上輩子好些事兒。
這一路野地裡生火,車馬店裡混口熱乎,雖受着兩輩子都沒有的罪過,卻一路沒盜沒匪,镖行子裡的上等日子。
轉日,他們便到了一個叫五鳳縣的地方,并從此地開始,這體面敞亮的官道便也沒了,夜裡能提供熱水的車馬大店也沒了。
從此他們再上路,走的那就是千年的古道了。
武帝是個會給子孫積攢家業的,大梁立國起,就朝堂上下做基建營生,是省吃儉将燕京周圍地界道路都翻新了一下,東南西北都有一條上好的官道通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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