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晦的老宅,一到夜裡鬼魅總出來作祟,人分不清人,心被執念昏糊,他愛她,她愛他,她不懂他,他沒她不行……癡癡纏纏,亂亂靡靡,幾個人亂了月老的譜。
……
河邊清晨靜谧,鳥鳴鹦啼,秀荷指尖沿着庚武英挺的鼻梁徐徐下滑,末了撥開他落在腰際的手站了起來。睡着後的他五官冷隽安靜,眼眶略有青黑,看得人心中柔軟生疼。
那夜半河水嘩嘩,他以為她睡得太深,她卻分明曉得他昨夜潑過幾回冰涼,也曉得他在她身上偷偷揉過幾道。
有些感覺真是奇怪,隻不過做了個夢,醒來再看他卻不一樣。秀荷忍不住覆上紅唇悄悄吻了吻庚武,又不想把他驚醒。
心卻很靜。
青石巷弄裡紅妝碎步,花厝裡第五間漆紅的大門打開。門房在階前清掃,見面前多出來一雙鴛鴦繡鞋,頓地擡起頭一看——
“大少奶奶回來了——”
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坐在前堂,像年畫上排列的神仙,醒得可真早,秀荷揩着裙裾邁進門檻。
“啪——”老太太把茶盤在桌上一摁,不言也不語,冷一張臉吧嗒着水煙鬥。
“喲,孝奕媳婦回來了,昨晚找了你一晚上,沒把家裡頭急死。來來來,快給嬸子看看傷着沒有?”葉氏卻笑臉盈盈地走上來,想要拉秀荷的手去位置上坐。
“我就孝廷這麼一個兒子,他對你怎麼樣,你心裡可是最清楚……這個婚事,我應了你們就是……”
前面才說是孝廷,這麼快就自然而然是孝奕了,倘若昨日自己未曾發覺,是不是便要堪堪把名頭認下?
秀荷頭一歪躲過:“東家此言差了,秀荷哪裡敢當。”
第023章山有木兮
呵,改口叫東家了。
葉氏笑容悄然一黯,料不到秀荷竟然這樣好命,到了最後一個關卡還能被她識破。
因是瞞着老太太和周氏糊弄這樁婚事,怕被二人曉得自己暗地裡的那些算盤,連忙又漾開笑臉道:“可是昨天二嬸我有什麼不周到,擾得孝奕家的不痛快了?二嬸這廂給新少奶奶陪不是好了。瞧瞧,在外頭冷了一夜,這小手兒涼的,蔣媽,快扶少奶奶下去洗洗。”
拉着秀荷的手,又對蔣媽媽遞了個眼神,想要把秀荷送去後院,獨留自己和老太太周旋。
蔣媽媽走過來:“姑娘……大少奶奶,走吧。”做繡女時候的稱呼還是改不了,蔣媽媽的眼睛長在天上。
那一張線條生硬的臉看得人害怕,秀荷緊了緊帕子,暗捺了一口氣道:“秀荷不敢當這聲‘大少奶奶’。”
十六歲的秀荷,绾着玲珑小髻,穿一身绲繡紅裳,一動不動地杵在那裡。一點兒執拗,俏生生惹人疼。
老太太看了默歎一口氣,想為大孫子刹一刹威風:“是不敢當這聲‘少奶奶’。我們梅家雖說是有規矩的人家,新娘子進門頭三天還是客,不打不罰,但你新婚初夜不伺候自己丈夫,一個人跑出去也不知道哪兒躲了一晚上,沒用家法處置你,還這樣客氣……老二家的,這事兒處理的不好。”
“诶~~哪裡舍得新娘子委屈。”葉氏讪讪然笑着。
大夫人周氏半閉眼睛,手上不停搓撚着佛珠:“阿彌陀佛,昨夜我們孝奕可是在閣樓等了新娘子一晚上。”
“是呀,姐姐一聽聞庚武少爺生病,便坐不住了,我在房裡等了一晚上也不見她回來。那庚武和土匪山賊都有勾搭,姐姐走是走了,不曉得我們老太太和夫人多少挂心。”晚春穿一身新綢緞窈窕地站在周氏身後,一夜之間垂下的長發也梳起來了。
“晚春……你怎麼會在這裡?”秀荷驚愕地看去一眼,不明白晚春怎會忽然這樣的口氣和打扮出現在自己面前。
“是呀,老太太讓我伺候大少爺。”晚春瞟着二樓長廊深處的褐木輪椅,大少爺正着一襲墨黑長裳看向這邊,那俊容雅清,冷眉高鼻,隻看得她臉紅。她昨夜偷喝了下過藥的青紅酒,光溜溜睡在大少爺的房裡,大早上才被收拾屋子的婆娘發現。老太太雖不喜歡她骨子裡撩,無奈也隻得收了下來,曉得她家裡不過一個六十多歲的老祖母,暫時也還沒有給她安名分。
晚春想當少奶奶,便編兌了許多秀荷和庚武的事兒倒給老太太。老太太這會還沒消化完呢,看見秀荷紅唇微腫,胸脯滿脹脹的,心思都在暗中計較。
晚春又道:“姐姐也是的,便是為了見庚武少爺,叫我在房裡給你充當人影,也不能用藥酒兒哄我呀,差點兒大夫都說把人燒着了。”一邊說着,卻見秀荷似乎并無辯解之意,也無夜逃狼狽,反而紅顔嬌粉,倒像是剛剛才被男人疼過。不免有暗妒在眼中燃燒,猜是不是庚武已經醒來,猜是不是她逃出去正好會了庚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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