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燕深吸了口氣道:&ldo;若是妾身的女兒如安慶公主一般際遇,自然是要加倍補償,雖然不可恢複公主之封号,但是可享公主之尊榮,少了皇家之事的羁絆,妾身覺得做女兒的會更快樂些,自然是要精心為她挑選着可心的夫婿,尋了個一生一世一雙人,才是最大的幸事……&rdo;這一句&ldo;一生一世一雙人&rdo;竟是讓沈後的眉宇微跳,猛地睜開了眼,眼裡滿是愠色,可是當她看到飛燕依然是一臉坦然地望着自己,并無譏諷之意,才慢慢地吐了口氣道:&ldo;你說得對,做女兒的總是要有了嬌寵她的丈夫,才是最大的幸事……不然,像樂平那般肆無忌憚……也是讓父母煩憂的。&rdo;看來樂平因着荒誕無狀而落得終身不孕之事,讓皇後甚是懊惱。說到這,皇後揮了揮手,命飛燕過來,用微微冰涼的手抓住了飛燕的柔夷,将自己手上的一枚祖母綠的戒指退下戴在了她的手上:&ldo;這是本宮出嫁時,母親送給本宮的,也算是沈家傳女不傳媳的寶貝,就算當年再怎麼窮困,本宮也保留着這一枚戒指,如今把它送給你,還望你日日都戴在手上,看到它便是想起今日你同本宮說的話,安慶的事情,本宮便是一力全都拜托給你了……&rdo;飛燕心内一驚,沈後話裡的意思層層疊疊,每一層都是足以讓人心驚了。這般的臨終托孤一樣的話語,可是她這個王府&ldo;下堂婦&rdo;能招架得了的?可沈後雖然病着,那手卻是甚有氣力,這新野富豪沈家的千金之手,曾經為了心愛的夫婿親自下廚做羹湯,在清貧的日子裡拉扯着兒女長大;起義之時,掌燈奉茶陪伴着夫君在軍帳之前;親自率領衆将士的夫人們剪布制鞋,縫補冬衣;用鐵鏟翻炒着鐵鍋裡的菜肴,準備着豐盛的慶功宴……而如今,這漸起了斑點,露出了疲态的手握住了另一隻尚是年輕,軟潤光滑的纖纖素手,死死都是不肯放開,沈後那曾經妩媚的大眼裡閃着微光:&ldo;老二的性子,跟他的老子有幾分的相似,若是他有一日心内滿是江山權謀時,你一定要盡自己的力量讓他想着,他不光是君王,還是兄長,弟弟和慈父……大齊的天下太大,幅員遼闊,綿延無際,那點子些微的親情,置于千山萬水山河之中,便是會讓人迷失不見……而你不同,雖然也是在陣前曆練過的,卻不似程無雙那賤人醉心于權術,到底是懷了一顆慈悲之心。今次那窦府的小妾一事,倒是能看出你身上的幾分俠氣,聽到這飛燕一驚,不知沈後是如何知道的。&ldo;那小妾私養的孩兒歸入窦府一事,老二本來是想請本宮下懿旨,為那小兒正名的,這對于他來說,本是件好事,一則成全了窦勇,了卻了部将的遺願,二則收買了新野籍貴胄的人心,三則也是來向本宮示好,告訴本宮,就算他是抱養在外的,最後也是要認祖歸宗回到本宮這裡的……這孩子,最近拍馬屁的功夫也是見長了。可是才求了本宮,第二天卻又匆匆趕來,請本宮收回已經過了黃門的懿旨,這樣朝秦慕楚的舉動實在不是他的常态。他雖然沒說,可是本宮還是猜得出,你跟隆珍乃是手帕之交,想必是你的阻攔才讓他改了主意吧?&rdo;飛燕聽到這,那鳳眼便是慢慢地瞪圓了,她沒想到與骁王争執後那一日,他起得那麼早,連飯也沒有吃便匆匆出門了,原來是進宮去見皇後了……想到這,心内便是一顫,有些說不出的微甜。沈後看着她的神色,淡淡地說:&ldo;怎麼,後悔阻攔了?&rdo;飛燕搖了搖頭,低語道:&ldo;雖然骁王先前是有一番考量,可是若是要犧牲一個弱質女流,逼迫她與親兒骨肉分離,終不是磊落之舉,窦家固然要延續香火,可是并不是沒有宗祠子嗣可以延續,隆珍是放出府去的,再與窦家毫無瓜葛,若是貪慕着富貴,便舍了親兒,豈能為人母?皇後您如今心念着安慶,當時理解着骨肉分離之苦……&rdo;沈後淡淡地說:&ldo;你看着恭順,可有時又着實大膽的很,言語犀利,寸土不讓,老二那性子竟然能容得下你,隻當你是女人,别的紅顔就全都是泥胎凡塵,當真也是咄咄怪事!飛燕聞言,低頭不語,隻聽沈後又接着道:&ldo;可是這樣的性情,本宮倒是喜歡得很可,總是好過背後算計人的,聽說你在淮南的時候待安慶不錯,她很喜歡你,她是個聰慧的孩子,年紀雖小,可是看人卻是準的。想必也是看出你是真心待她。本宮隻希望你能将這份俠氣也用在安慶的身上,男人啊,總是會粗心的,你若是肯像對待你那落魄的閨蜜那般去對待安慶樂平她們,我的心也是放下了一半了。&rdo;聽到這裡,飛燕總算是明白了沈後的疑慮。皇上冷眼旁觀,看着自己成年的兒子内鬥,實在是畏懼着子強父弱。可是皇後的考量卻是不同,她惟願的便是自己這五個兒女都能康健。,而平時關系不太親近的二字,是皇後眼下心中最适合撐起霍家天下之人。如今皇後也算是被皇帝心傷得冷了心腸。方才她說但盼着骁王能成為&ldo;兄長,弟弟和慈父&rdo;,卻獨獨露了個&ldo;孝子&rdo;,這内裡的深意竟是讓人聽了不寒而栗。皇後如今雖然是終日禮佛,性情似乎變得平和了許多。可是新野的婦人,那骨子裡的潑辣可是怎麼能改得了的?她與皇帝的積怨已久,如今更是因為安慶的事情而變得裂痕愈加不可彌合。她此番召見自己,出了托付了安慶之事外,更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她以及她背後的沈家将會不遺餘力地支持骁王上位!說到這,沈後也是疲憊了,便是讓飛燕出了香房。一直在香房外候着的李嬷嬷進了屋子,小聲問:&ldo;皇後,依然是耽擱了這麼久,您也是疲累了,那端木氏還是不見了,早些回宮才好……&rdo;沈後卻是淡然地搖了搖頭:&ldo;回避了半輩子,總是要見一見這繞不開的宿敵。&rdo;李嬷嬷聽了,心内突然有些發酸,便是默默退下喚人去了。端木氏去将皇後時,飛燕便是在寺外的馬車裡等候。過了能有三炷香的功夫,端木氏便回了馬車上,飛燕也不好去問她同皇後講了什麼。倒是端木氏笑着主動解惑:&ldo;隻是去解了些陳年的疙瘩,沒有什麼其他的。&rdo;等到回了莊院時,飛燕便是一眼看到了骁王的坐騎正拴在了一旁的馬廄了。回了院子,換了一身衣服後,便入了内室,骁王果然在,隻是斜斜地靠在了軟榻上似乎是睡着了的樣子。飛燕輕手輕腳滴拿起一個小軟被替骁王蓋上,卻是在蓋了一半的時候,骁王便睜開了眼,看着飛燕正在身前,眼裡一喜。算一算,這些日子來竟是倆人從來沒有好好說話的時候,這場悶氣,怄得實在是有些太長了。骁王這幾日的心情一直不順暢,連帶着找朝堂之上,也愈加的冷峻。今日朝堂之上,那王玉朗終于出招,帶頭領着十幾個禦史大夫參奏,為太子開脫,徑直将罪責往他的頭上栽贓。骁王也是懶得辯解,就在朝堂之上,當着文武群臣和皇帝的面兒,朝着驸馬臉上便是一記橫掃千軍,隻把王玉朗打得半邊臉腫起了老高,當時整個人趔趔趄趄都被打得有些發暈了。這等朝堂上毆打谏臣的舉動,再次碾壓前朝,豐富了大齊的史冊。不光是挨了耳光的王玉朗暈頭轉向,皇帝與太子,以及在場的群臣也是驚得目瞪口呆。皇帝霍允倒是先鎮定了下來,陰沉着臉問二子霍尊霆,是否是惱羞成怒了?骁王打完了人,便是一臉鎮定地進言:&ldo;依着驸馬爺費勁了這麼多時日的審理,是兒臣監守自盜,為了那麼點子錢銀而罔顧國家的根本與三軍将士的性命……冤枉兒臣貪圖了國庫的錢銀倒是沒有什麼,可是他這是直指兒臣陷自己的将士們于忍饑挨餓的境地,兒臣絕不能忍!驸馬爺也是去過前線之人,難道不知道陣前将士們若是斷糧,該是怎樣的生活嗎?渴飲冰雪,餓食草木樹皮,可就算是餓得夜裡咬破了自己的胳膊,咀嚼着馬兒都不肯吃的幹草,待得金鼓作響,一樣是舉着沉重的刀劍,像餓狼一般直撲向敵人,奮勇厮殺,實在沒氣力了,就切開敵寇的喉嚨,去大口暢飲着湧出的鮮血,那一刻,這群食不果腹的兒郎便是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算是死也要戰死沙場,馬革裹屍還!卻絕不餓死在兵營之内,成為堂堂大齊富庶之幫的荒誕笑話!兒臣便是與這些铮铮鐵骨的男兒朝夕相處,朝聞号角,夜抱玉鞍,看着他們流血犧牲,肚腸被敵人劃破,卻是一手兜着開裂的腹部,還在奮勇殺敵,兒臣每每看到這樣的情形,都是在夜裡暗自垂淚,既是自感身為主帥,愧對了他們;又為大齊能有這般虎狼的将士鎮守邊關而替皇上欣喜!更是深感自己的責任重大。最起碼不能讓這些個流血犧牲的将士們在為國捐軀前,連一頓飽飯都食不上!王驸馬審理出了本王貪墨的的賬本,可是他可審理出了本王自掏了錢銀替軍前将士們購買的辎重牛羊有幾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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