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這時,飛燕似乎被拳風掃到,沒有站穩,一下子撲到在地,啊地叫了一聲出來。這一下,便讓骁王分了心神,那樊勇一個挺身起來,便直直地從窗戶跳了出去,幾步來到侯府的角門邊,踢開護衛便沖了出去。而此時侯府外的長街似乎有幾處宅院失了火,長街上一片混亂,到處都是救火呼救的人群,樊景入了人群,幾下子便閃得沒了影蹤,讓身後的追兵無處可尋。骁王本就不欲殺了他,但是到底是要折辱一番,讓樊景明白根本就不配肖想他的女人,此時他既然逃了,倒是沒有太過懊惱,隻是抱起了飛燕,低頭審視了她有沒有被碰傷,當發現那細白的手腕似乎扭傷了,有些微紅時,登時臉色一冷,将她輕輕地放到了床頭,淡然道:&ldo;看來這位樊大哥的确是個長情之人,竟是不忘陪着幼年小姐騎馬的情誼,不遠萬裡親自相見,隻是不知小姐是否也是顧念這位兄長的情誼,才會及時一摔,救他于圍困呢?&rdo;飛燕心知樊景這般一鬧,必定不能善了,雖然與樊景情緣一盡,可是他陷于生死危難之中,自己還是無法袖手旁觀,何況樊景被抓,豈不是要牽連出自己在白露山的往事?所以方才才會借着拳風假意一摔,原是不抱希望,沒想到骁王是居然真的住了手。可是自己的這點子伎倆到底是瞞不過這狡詐陰滑的骁王,還是被他看破,當下便是低下頭,半咬着唇,等着骁王發難再見招拆招。可是骁王的手指卻是輕輕撫上了她的嘴唇:&ldo;馬上便要成禮,咬破了嘴唇該是如何塗抹胭脂?&rdo;飛燕聞言不覺一愣,便是微微擡頭望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隻見他精眸半斂,大掌沾了些一旁放置了成禮那日要擺桌的喜酒,透着熱氣不輕不重地按摩着自己挫傷的手腕,那單薄的嘴角微微上翹。可是那笑意卻未及眼底:&ldo;這是最後一次,你為别的男人勞心動情,若是以後,再這般維護不相幹的男人,莫怪本王要好好的&lso;懲罰&rso;不乖的小燕兒了!&rdo;待得尉遲瑞他們在飛燕的院外焦灼地問起院内的情形時,骁王才簡單地說是有仆役要偷東西,已經被扭去見官了。邵光奇這才駭然,因着仆役乃是他帶來的,自然覺得自己難逃幹系,可是其實這仆役也是他新收的,因着帶着老友的引見信函,就一并進了京。沒想到引狼入室,真是罪過了。尉遲瑞更是别說了,随口撤了謊說見過這仆役,竟是引出了這等風波,幸好骁王有意無意地瞟了他們一眼,并未說什麼,隻是那眼神竟是有說不出的犀利。鴛鴦也是被唬了一跳,因着方才聽見小姐房裡的動靜,她練過武藝的手腳倒是快,先比衆人先行入院中,正好是看到了樊景踹開窗戶沖了出去,當真是心都要從嗓子眼裡驚吓出來了。到底是因着他乃是白露山的抗齊名将,所以在方才鴛鴦下意識地假裝絆倒,擋住了要去追趕的侍衛。隻是方才骁王離去時,除開狠瞪了尉遲老爺和邵家舅舅外,又别有深意地瞟了她一眼,不知是何意思……待到骁王離開後,鴛鴦才急切地問道:&ldo;小姐,你沒事兒吧?那骁王可是問起了什麼?&rdo;尉遲飛燕緩緩地搖了搖頭,眼前牆外無人,才将樊景的那番話說給了鴛鴦聽。鴛鴦聽了,氣得直瞪眼:&ldo;那個阿與公主一看就是個狐媚的東西,以前見到小姐你時總是副冷冰冰的模樣,那兩道眼睛恨不得能化成刀子射過來。樊将軍真是太糊塗了,怎麼可聽信了她的溢美之詞?她一心便是想要霸占着将軍,豈會輕易讓出正妻之位?&rdo;在鴛鴦的心底,到底是期盼着小姐與樊将軍能解開誤會,終成良緣的。小姐重情,說是放下,哪裡會那般容易?若不是心灰意冷,就算那骁王再怎麼算計,聰慧如小姐,怎麼會想不出脫身的法子?到底是被傷得太深,以至于有些随波逐流,消極度日了。看着自己的忠仆如此的氣憤填膺,飛燕慢慢地低下了頭,地上撒了一地的散碎的蜜汁糖糕,包裹着糖糕的黃紙也被踩上了黑色的鞋印。這是方才樊景與霍尊霆打鬥的時候,從樊景的懷中掉落下來的,想必是他特意買來的,隻是還未及掏出,便已經甩出踩得粉碎。這是她以前最愛吃的糕餅。以前在白露山上時,每次生病了,樊景總是會千方百計地下山為自己買來一包。猶記得一次大雪封山,北風呼号,千裡冰封,萬徑無人。可是樊景因着高燒的自己,還是冒着雪崩的危險,下了山去。可是回來的路途上,馬蹄卻深陷在雪下獵人捕狐用的鐵夾子上,馬兒痛得嘶鳴撩蹄,累得他一下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将一隻胳膊摔得骨折,可就算是這樣,他依然是徒步回轉,來不及處理傷處,先從貼着胸膛的裡衣中掏出那糕餅,當時自己伸出素手接過時,依舊是熱氣騰騰的……那時,糕餅入口,香滑的滋味似乎都夾裹着體溫,萦繞在唇齒間,是如此是香甜。所以,現在的她已經很久沒有去碰過這蜜汁糕餅了。曾經的美好滋味若是被擱置得腐爛變了味道,竟是一并要将以前的千百濃親蜜意摧殘得一絲不剩……飛燕連忙擡起頭,忍住眼底的淚意,深吸一口氣,望向了高牆阻隔的天空,終究……是回不去了。成禮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天還未亮,府裡的衆人便忙碌起來了。廚下燒着熱水,在夜色裡冒着白煙。尉遲飛燕在鴛鴦寶珠的服侍下,用香湯沐浴後,便開始梳妝打扮。梳頭的侍女手藝很是伶俐,梳出的發髻是高高堆起的流雲鬓,露出了飛燕形狀姣好的額頭與細長的脖子,發際的美人尖顯得臉型也越發我見猶憐。因着飛燕皮膚本就細瓷般的白皙,薄薄地施了一層胭脂便好,峨眉被筆黛掃過,微微入鬓,顯得那雙鳳眼别樣的妩媚動人,當額頭點了花钿,在嬌唇上清點了胭脂後,旁邊服侍的衆位侍女不由得心内暗暗感歎,難怪此女能被眼高于頂的二殿下看中,平日懶梳妝倒隻是個清秀可人的女子,可是這般細細妝點後,當真如同剝除了石衣的璞玉經過細細雕琢,讓人眼前一亮。等到頭面首飾俱是裝扮整齊,換上大紅的禮服後,天色已經放亮。飛燕面無表情地望了望鏡中的佳人,任着寶珠在額前戴上了紅色的珊瑚珠簾,将姣好的容顔若隐若現地遮擋住。鴛鴦在一旁突然忍不住自己眼底的熱淚。她也曾經想過小姐與樊将軍成禮時的情形,那時的小姐一定時天下最美的新娘子。可是現在小姐雖然美豔不可方物,可是那臉上哪裡有待嫁新娘的半分喜氣?飛燕倒是一眼看到了鴛鴦眼中的悲切,微笑着說道:&ldo;倒是哭個什麼,我又不是奔赴刑場,隻是這次你不能随着我一同入了王府,叔伯為人和善,但是有時又些不曉世事,有你在侯府裡照應着他們爺兒仨,我就算去了淮南,心裡也是安穩的。&rdo;鴛鴦悲切地哭了出來:&ldo;小姐,你……就不能能把我也帶過去嗎?你一個人孤苦在那王府裡……怎麼叫人放心得下?&rdo;若是可以,她也是舍不得這一直随侍在身旁的忠心耿耿的義仆的,可是骁王昨天就派人捎來口信,大禮過後便要去淮南,随性人員一切從簡,陪嫁的丫頭倒是免了,不然也是隻能留在京城王府,帶不過去淮南的。另外更重要的是,鴛鴦的年紀也是不小了,一直跟在自己的身邊豈不是耽誤了終身。她乃被情所傷,不再企及結下良緣。可是鴛鴦這丫頭的大好年華,豈可跟着自己一通荒蕪枯萎了?留在侯府裡,叔伯自然會張羅一門親事給鴛鴦,她能嫁得好人家,自己也算是心有寬慰了……一時間,主仆話别,竟是千言萬語堵在嘴裡難以道出。就在這時,吉時已到,王府迎親的馬車已經到了侯府門口,當飛燕被送上馬車時,尉遲瑞便領着頭開始哭了起來。飛燕倒是笑開了:&ldo;今兒,是我大喜的日子,為何各個都哭喪着臉,我成禮之後,過些日子,還是有機會要回娘家的,到時還可像以前一般,不必傷感。&rdo;稍作寬慰後,飛燕提起了裙擺登上了馬車。馬車迎親的馬車離得王府近了的時候,按着禮制,側妃入門,隻需自行跨入進府便可,絕無王爺出門相迎的道理。可是還沒等進入骁王府的長巷,一身紅衣的骁王,頭頂束着着紅珊瑚鑲嵌寶石發冠,一身的風流倜傥,臉上難得挂着明朗的微笑,已經立在了巷口。大紅色漆木的馬車便在一陣山響的鞭炮聲裡在巷口停了下來。這時骁王走了過來,撩開了簾子,望着馬車裡明豔動人的女子,那雙深邃的眼眸閃了閃,然後伸出了自己的長臂。飛燕心下遲疑,慢慢地将手放在了他的大掌中。骁王将盛裝的新娘子一把拉了出來,攔腰抱起,大步地朝着府門走去,飛燕壓根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吓得身子一趔趄,額前的珊瑚珠簾也跟着搖晃了起來。骁王昔日的部下好友與衆府的賓客,皆是盛裝站在了府門口,因着此處成禮,還有給骁王踐行的意思,所以各個有頭臉的府裡皆是出了人的,倒是不必迎娶正妃的賓客遜色。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穿成真千金,小太後嫁豪門卦卦靈 [綜武俠]不會武功的我天下第一 下一秒鐘 詭情債+番外 宿莽草 天災末世,我有一座膠囊屋 病嬌大佬求放過[快穿]+番外 星際第一大法師 反派們聽到我心聲後,全不淡定了 困在網中央+番外 末世掌上七星+番外 脫與逃/戀上一片雪 雪崩-[晉] 小青蛇追夫守則+番外 你撩我一下+番外 快穿:和男主談戀愛,甜死啦 聽說你要辜負我(慢穿) 修仙技能樹 壞小子+番外 我成了電競大神的小豬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