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想念聞熹。如果可以,他想主動對聞熹說一句“我愛你”。
過去他因内斂未曾說出口,但如今想說,卻是沒有機會了。他能感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盈,仿佛是飄在天上的浮雲,他知道這是什麼。
那是寂滅的征兆。原來天道真的下定了決心,要抹殺他最後的生機了。
但是聞熹……你在哪裡?你在等我嗎?
他手腕上紅玉石子忽然灼熱起來。那是聞熹在他睡着的時候悄悄給他戴上的,在高溫的加持下,紅得愈發鮮豔。結界裡靜悄悄的,它們順着蒼白的手腕慢慢融進了皮肉,乃至骨血。
透明的結界倏然破碎,有水珠自結界頂端滑落,又化成雲煙蒸騰着回歸天空。
如果聞熹在這裡,一定會驚喜地叫出聲來。隻見凜玉眉心漸漸顯現出一枚金色印記,獨有的紋路再度出現,熠熠生輝宛若明月之光。天界衆人皆知,那是象征神君身份的徽标。
……聞熹。
凜玉心髒劇烈跳動起來。他睜開眼睛,一絲水迹自他眼尾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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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朔風刮過。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中,聞熹拿起了刀。
“陳微山,出來吧。”
回應他的是呼嘯的風。風止,許久不見的陳微山悠悠踱步而來,含笑立在他面前,道了一聲别來無恙,聞熹回了他一個白眼和冷笑。
“神君這麼警惕做什麼,在下隻是來探望一下凜玉神君。”陳微山微笑着做了個停止的手勢,“聽聞神君被特殊安全部定為叛變,不知如今怎麼樣了?”
“是麼。”聞熹瞥了一眼陳微山,不知看出了什麼,冷淡諷道,“閣下有空還是多考慮考慮自己吧,免得哪天這具身體徹底易主了。”
陳微山的容顔與以往毫無差别,然而細看神情卻極為不同,甚至可怖。在望向聞熹時是一種不屑和玩味,而在提起凜玉時卻又混雜着瘋狂、着迷和怨怒。
——那是庚辰。時隔千年,第一次重現,即使是以陳微山的身體和容貌。
“不愧是庚辰的好兒子,連自己的身體都能拱手讓人。庚辰知道你這麼孝順嗎?”庚辰先不提,這兒子明顯沒那麼孝順——陳微山面目接近扭曲,他艱難地動了動唇,或許是想斯斯文文地開口說“有勞閣下費心”,然而最後出口的竟是:“聞熹,你……竟真的與凜玉結契。”
聞熹沉默片刻,道:“……我說,好容易回來一趟,你這開口第一句也太沒水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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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你想起了與老婆的過往?恕我直言,你可實在不是個好父親。”
聞熹面色真誠地看着他,損人損的身心舒暢:“要是羨慕我和凜玉呢,建議你抓緊去找陳微山他媽求複合,不然等着你的就是追妻火葬場,畢竟兒子都這麼大了還折騰什麼啊,對了也别霸占着兒子的身體不挪窩了——洗澡上廁所的時候不覺得别扭嗎?”
庚辰死死凝視着他,似乎在進行着極其激烈的鬥争,吐出來的字句也格外晦澀艱難:“你不堪與凜玉相配。”
聞熹:“……”
這家夥怕是在地獄道待傻了吧。配不配的是你說了算的?他摸了摸耳朵,面無表情道:“你到底來幹什麼的?有事說事趕緊的行不行,我急着回去睡覺呢。”
庚辰似乎終于壓制住了陳微山的魂魄,艱難開口道:“我要見凜玉。”
還見凜玉,見你個&$##……聞熹微笑着省略髒話十萬字:“做夢。”
“不如你先說說陳微山他媽是誰?還記得吧。”
這語氣接近挑釁,聞熹緊緊盯着庚辰,試圖從那張臉上看出什麼不同之處來。然而庚辰的面孔卻漸漸變換了。
兩個魂魄争搶着這具身體,在那張昔日清俊的面孔上留下扭曲掙紮的痕迹,半晌,随着低沉的吼叫漸漸停止,這場戰鬥終于進行到了尾聲,顯而易見的結果是年輕的晚輩暫且占據了上風。
時間有一瞬間的靜止。
聞熹注視着眼前之人,自言自語:“你倒是比我這個障物更像武器了。”
隻可惜庚辰不會聽到。陳微山已經奪回了這具身體的控制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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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中月光極其黯淡,陳微山垂首不語,光線模糊勾勒出他面孔的輪廓。他這樣靜靜站着,透露出一股神聖與妖邪混合的感覺。
這家夥的親媽說不準來自魔族——聞熹分神琢磨。
綠洱的記憶,凜玉的叛變,庚辰另一半神魂,子蘭和浮槳的現狀,沉湖留下的“昔日盛景”的書信,從東海來到大漠闖蕩的帶魚——最終歸結于沙巢的陰謀,聞熹道:“你們想複興神魔?”
陳微山并未否認:“神君亦非人族,對此難道不應該是喜聞樂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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