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氏和廣彙的合作正式告吹了。”她跟說着别人事一樣,雲淡風輕道:“幸好吹了,否則這條件簽合同,我怕每次看到張總就忍不住對他使點壞。”傅征從她上車起就沒說過話,聞言,頗感興趣道:“使什麼壞?”“釣魚執法知道嗎?”她抿了抿唇,指腹沿着唇線擦掉多餘的,低聲道:“設局讓他家宅不甯還不簡單。”聽她那語氣,像是熟能生巧。“捉弄過多少人?”傅征問。燕綏“啧”了聲,擰他一記:“我在你心目中就這麼無理取鬧啊。”傅征側目,正對上她斜過來那眼,許是今天要談合作,她上了點妝,輕細的眼線把她眼尾的形狀勾勒得像魚尾。他一直覺得燕綏的眼睛很有特色,從濃轉淡,眼瞳裡像是藏了一個世界,五光十色。記憶最深刻的,應該是在索馬裡那晚,探照燈的燈光下,她眉目清冷,眼尾的鋒利似出鞘的匕首。此刻打了眼影,顔色由淡轉濃,頃刻間驅散了她眼角的銳利和冰寒。見他側目,燕綏立刻正經了些:“做生意難免有摩擦有糾紛,但我發誓,我都是有仇現場報,正直正當絕不陰私,不會給你抹黑的。”若是别人,可能覺得她的話裡有許谄媚,聽完一笑了之。但傅征立刻聽出了她話裡的關聯,他曲指輕擡了一下雨刮器的控制杆:“拿我當擋箭牌了?”他聲音裡隐有笑意,聽得燕綏也忍不住彎起唇角。她尋常連對燕戬都不曾殷切邀功,這會卻甘願跟個要糖吃的小孩一樣把她怎麼解氣的事詳詳細細說了一遍。那點小得意,藏在她眉眼之間,呼之欲出。車停在停止線前,雨刮器刷過擋風玻璃的聲音鈍鈍的,車玻璃從朦胧到清晰,又從清晰到朦胧。傅征曲指輕刮了下她的鼻尖:“照照鏡子。”燕綏疑惑,但仍是配合地翻下活動擋闆:“怎麼了?”他眉眼深邃,低聲問:“看到她把心交給我的樣子了?”他的語氣認真,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燕綏摸着下巴的手微僵,轉頭看他。她的齒尖輕咬住下唇,抿出一絲竊笑,很快又收起,唯獨那雙眼裡盛滿笑意,藏都藏不住。——二十分鐘後,車駛進城中别墅。燕沉提前打過招呼,除了在崗亭處停留了數秒,并未受到阻攔。這處住所是燕沉入職一年後置辦的,獨門獨院的二層小别墅,院子裡養了隻金毛,平常都由保姆阿姨喂養。傅征的車剛停在門口,保姆阿姨就殷勤地前來開門:“小綏來了。”燕沉的别墅,燕綏也就來過幾回。燕沉第一次給保姆阿姨介紹時,叫的就是小名,燕綏也不愛聽什麼“燕小姐”“綏小姐”的稱呼,就不拘小節地讓保姆阿姨跟着燕沉一塊叫。傅征見她僵在座椅裡看他,忍着笑,俯身替她解開安全帶:“這副表情看我做什麼?”“怕我誤會你和燕沉私交甚好?”聽語氣燕綏就知道他沒放在心上,笑眯眯道:“你在這裡等我,最久半小時,我盡快出來。”傅征颔首:“我自己會打發時間。”燕綏這才開門下車。保姆阿姨就站在大門口,身後跟着的是那隻胖墩墩的金毛,搖着尾巴來嗅她。“還認得你呢。”保姆阿姨笑着把她迎進來,遲疑着回頭看了眼車上還未下來的傅征:“你朋友不進來嗎?”“有點公事要談,談完就走。”燕綏彎腰摸了摸金毛的腦袋,逗了它一會,才問:“燕沉在哪?”“在書房等你。”保姆阿姨領着她進屋,拿了鞋給她換:“小綏你自己上去吧,我去廚房給你切點水果。不忙的話多待一會,阿姨做些點心讓你帶回去。”燕綏客氣地笑了笑,裝作不經意道:“伯母前陣子搬回老宅住了,這裡沒來過嗎?”“來過的,就前兩天,深更半夜過來了一趟,很快又走了。”前兩天?不就是程媛被傳喚的前晚嗎?保姆阿姨和程媛接觸少,并不太清楚程媛和燕綏交惡的事,自言自語道:“也難怪母子生疏,這天一個地一個的,一年到頭也碰不了幾次面。”燕綏跟着她進廚房,見小石鍋裡煮着東西,嗅着奶茶香,問:“大伯母回來有一段時間了,都沒跟燕沉見面?”保姆阿姨知道燕沉和燕綏是堂兄妹,關系要好,也沒防燕綏試探,一五一十道:“剛回來的時候,燕沉讓我回老宅幫過忙,我以為要好一陣子呢,結果待了沒幾天又把我叫回來了。”燕綏微微挑眉:“怎麼回事?”保姆阿姨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這個不好再仔細說了,燕沉知道了要怪我多嘴的。”燕綏也不好強人所難,從桌上果盤裡抓了一把瓜子,邊磕邊說:“阿姨你别多心,燕沉和我大伯母關系緊張,我就想做個和事佬。醫生問診不得還對症下藥啊,我這不是看你在我堂哥身邊久,知道得多嘛。”她忽悠起人來眼都不眨,格外真誠。保姆阿姨對燕綏印象極好,她做保姆這一行業多年,少不了受些輕視。燕綏卻是難得的有禮貌,逢年過節得來串門甚至還記得給她帶些禮物,當下,不疑有他,道:“多的我也不知道,主人家并不是什麼事都交待的,他吩咐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他讓我盯着來老宅的客人,看你大伯母都和誰來往。就是打電話,看到了聽到了都要告訴他。”保姆阿姨歎了口氣,聲音又低了些:“後來燕沉車禍,雖然不嚴重,但傷筋動骨就不是小事。我和你大伯母一起去醫院看他,那天我就回來了。”“那天在醫院,我去打個水的功夫,回來就見你堂哥臉色難看地在和你大伯母吵架。我身份不合适,就守在樓梯口,沒上去。”保姆阿姨把煮好的奶茶倒進燕綏在燕沉家專用的馬克杯裡,遞給她:“剛燕沉特意讓我給你煮上奶茶,說你一會就來。”燕綏接過來,道了謝,端着杯子上樓。——胖乎乎的金毛跟着她走了一段,送燕綏到二樓後,又一骨碌地下了樓。燕綏輕叩了叩書房的房門,應聲而入。燕沉正獨自坐在棋盤前博弈,見她進來,手上白子懸在半空欲落未落:“來了。”燕綏端着奶茶坐到他對面,看了眼棋局——看不懂。她從小就優秀,别人會的她也學一些,就連象棋她都略微精通,唯獨這圍棋,她除了能玩成五子棋以外,一竅不通。燕沉顯然也意識到這點,手中白子落下,逐個把被包圍其中的黑子撿走。他那雙眼睛辨不清喜怒,幽深幽深地看了她一眼,如能洞悉她的想法,彎唇一笑:“跟阿姨打聽了什麼?”這事燕綏就沒想能夠瞞住他,她呷了口溫熱的奶茶,坦誠道:“打聽了些事,不過聽得一知半解,反而更糊塗了。”燕沉眼也沒擡,沉聲道:“想問什麼?”他向來沉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燕綏沒從他的表情裡嗅出什麼,幹脆直接問他:“程媛對我做的事,你知道多少?”“我不知道。”他手中黑子落入棋盤,擡眼看向燕綏:“在你第一次試探我之前,我什麼都不知道。她回來了,我替你防着她,看着她,生怕再出現兩年前那樣的局面,讓我們之間的關系僵化。”燕綏第一次試探燕沉,就是燕戬回來隔天,兩人同去老宅接他。還因燕綏的試探,發生了車禍。那時候他不知道,燕綏相信。“李捷入侵我公寓,在玄關留下皮鞋那天,你是不是預感到程媛有所動作,所以頻頻留意手機,等阿姨報信?”“是。”所以那天他工作忙完後仍在加班,等她一起下班後,親自送她回去。不料,李捷的目的并不在傷害她,而是恐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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