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侯爺。”柳慧娘聘婷施禮。
霍危樓眉峰未動的問道:“你那夜将李玉昶送回去之後,可曾拿走過他的東西?”
柳慧娘微訝,“拿走東西?民女不知侯爺是何意……”
霍危樓鳳眸一冷,頓時看的柳慧娘也有些緊張,她眼珠兒微轉,“當時民女将老爺送回了艙房,又扶着他躺下之後便離開了,民女走的時候,老爺還是好好地。”
霍危樓眉頭微揚,“後來回了房中,你又做了什麼?”
柳慧娘繼續道:“民女便唱演那《還魂記》,唱了許久,直到唱的嗓子啞了,民女方才歇下,那時隻怕都到了後半夜了,當時民女周圍的人或許多少聽到了一些。”
莫說她周圍的人了,便是薄若幽,都在半夢半醒之間記得聽到過她在唱戲。
柳慧娘雙手交疊在身前,神色溫柔,背脊筆挺的站在堂中。
霍危樓眼底一片晦暗不明,今夜有人去西側樓台燒了話本,所燒的還是本該放在李玉昶處的話本,除了柳慧娘實在難有第二人做想,而柳慧娘的鎮定模樣,也令人頗為意外。
“侯爺,不知侯爺有此問是為何?難道老爺的死,有何古怪不成?”柳慧娘不卑不亢的,竟然還主動問起了霍危樓。
霍危樓打量着柳慧娘,忽而道:“那夜你與李玉昶所說之戲為《還魂記》,可此戲本戲目甚多,那天晚上,你們說的哪一折?”
柳慧娘十分從容的道:“說的是《情鐘》《回魂》《絕别》三折。”
霍危樓面上嚴肅的神色散去,随後有些憊懶的靠在了椅背之上,他淡淡的道:“聽着倒是有趣,講一講此三折戲。”
日日唱演準備去京城登台的戲折,對柳慧娘而言自然十分熟悉,她雖有些不解霍危樓為何如此問,卻還是十分自然的答話,“《情鐘》一折,是将戲中生角兒陳郎與柳氏小姐兩情相悅,互訴衷腸。《回魂》是說陳郎死後,因心系柳氏小姐難入輪回,變作鬼魂來見柳氏小姐。《絕别》是說柳氏小姐為了救陳郎,嚴辭相逼,令陳郎的鬼魂回去陰界。”
霍危樓指尖閑适的敲打着椅臂,“聽聞此折戲還未寫完,你們打算如何處置?往後可還要唱演《還魂記》?”
柳慧娘聞言歎了口氣,眼眶又紅了,“老爺已死,這戲永遠不可能有結尾,民女是唱不下去了,每每唱起,都要想到老爺,實在是令人神傷,此番回洛州,還不知李家人如何處置我們,若戲班子不辦了,我們各個都不知要淪落去何處。”
柳慧娘越說越是傷心,眼角淚花盈盈,霍危樓眉眼間也生出幾分擔憂來,“你們身契皆在李府?”
霍危樓語氣和緩,與适才仿佛變了個人一般,柳慧娘心防微松的道:“是,民女們簽下的皆是死契,還真不知如何處置我們。”
霍危樓點了點頭,“你還不至雙十之齡,如此返回洛州無可倚靠,戲折上的天資亦要埋沒,也令人頗為扼腕。”
柳慧娘擦了擦眼角,仿佛當真被說到了傷心之處。
霍危樓此刻轉眸問福公公,“泓兒可說極喜歡她?”
福公公一愣,立刻颔首,“是,世子說京城難見柳大家這樣的人物,本還想着去侯府聽堂會呢,如今他們不去京城了,世子昨日唉聲歎氣了半晌。”
柳慧娘見狀一時有些恍惚,起初本以為霍危樓叫她來乃是和李玉昶的案子有關,可沒想到話頭一轉,說到了戲目,又說到了她的前程上去。
這時,霍危樓看着柳慧娘,“若令你去京城,你可願去?”
柳慧娘微訝,一旁的薄若幽也眉心微蹙,她看着霍危樓,一時不知霍危樓此言是真是假。
柳慧娘落在身前的手絞的極緊,“侯爺若有令,民女自然求之不得,隻不過……民女簽下的是死契……”
福公公笑道:“姑娘多慮了,什麼死契不死契,侯爺若開口,姑娘便是自由身。”
柳慧娘雖有幾分聲望,可說到底是簽了死契的奴婢之身,地位卑賤,想捧她的時候,稱她一聲柳大家,不想捧她的時候,她便似勾欄瓦舍中的下九流之身,如今霍危樓示出幾分青睐,任是誰,都要感激涕零心向往之。
然而柳慧娘唇角幾動,卻并未立刻答話。
霍危樓打量着她神色,“如何,你不願?”
柳慧娘眼神幾變,口中遲疑着道:“能入京城,能伴在世子左右,自然是民女上輩子修來的福分,隻是……隻是民女……”
霍危樓便道:“若當真能讓世子高興,多少會給你個名分。”
柳慧娘攏在身前的手攥的更緊了兩分,“民女自然求之不得,隻是……民女身份低賤,亦……亦曾委身于人,并不配伴在世子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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