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塵看向桌邊的劉昙。劉昙作證道:“的确是懷莼真人讓我帶小師姑下山。”景塵疑惑道:“那為何我這幾日住在宮中,不曾聽你提起?”劉昙看看正沖他使眼色的水筠,苦笑道:“是小師姑不許我講。”“重雲”水筠嗔了他一聲,看到景塵不解的目光,低下頭,不好意思道:“師兄你好不容易見到親人,我想你一定有很多話要問皇帝,要和皇帝講,我不想讓你分了心,所以就讓重雲先瞞着你——”說到這裡,她擡起頭望着完好無損的他,不禁又紅了眼角:“我聽重雲說你在路上遇到壞人,受了重傷還失去記憶…萬幸、萬幸你現在平安無事。”景塵神色軟下,擡起手輕輕落在她頭頂,溫言道:“又讓你擔心了。”水筠輕咬着嘴唇,緩緩擡手,拉住他的袖角,緊緊握住。餘舒靜靜看着這一對師兄妹旁若無人的互動,眼神閃了閃,這一次沒再出聲打擾,而是轉身走到桌邊,對着劉昙躬身問候:“拜見九殿下,方才失禮了。”劉昙擺手道:“無事,蓮房姑娘請坐。”“謝殿下。”餘舒剛剛坐下,便有一杯茶遞到她手邊,澄澄的茶影,袅袅的還冒着水煙。“這個月新采的花茶,清甜不苦。”她側頭看了一眼薛睿,端起那杯茶聞了聞,果然清香淡淡,不是她喝不慣的那種苦茶。“謝謝。”她啜了一小口,味道不錯。薛睿看了看立在屏風旁低聲說話的景塵和水筠,便将目光收回,對餘舒道:“看來皇上的聖旨是到了,怎麼樣,賞賜可還滿意?”餘舒笑道:“什麼都瞞不過你。”想起那一盒子金元寶,她的心情就沒由來的好。坐在一旁的劉昙出聲道:“當然瞞不過他,這是表——”話到一半,突然頓住。餘舒好奇追問:“是什麼?”桌子底下被人踩着腳,劉昙不得不換了詞接上:“這是你應得的。”不等餘舒琢磨他這前言不搭後語,薛睿便又開口問她:“用過飯了嗎,我叫了酒菜,要不要再吃點?”餘舒點點頭,剛才在她房裡光顧着看夏明明的來信,沒吃幾口菜。她忍不住又轉頭看了一眼景塵的方向,想了想,去詢問劉昙:“敢問殿下,你們道派中也有女弟子嗎?”她一直以為道士都是男的,可是景塵分明說這水筠是他師妹,顯然是同門中人,這就怪了。聽這白話,薛睿和劉昙都笑了,後者與她解釋道:“當然有,道門和佛門又不相同,男女皆可修行,皆可逐大道,修道人講究的是順其自然,凡事皆不可強求,是故不少道派都是允其弟子成婚生子的,不似佛門中人強求六根清淨,斬斷紅塵。”“原來如此,受教了。”餘舒朝劉昙拱拱手。這時候,那對師兄妹也說完了話,餘舒一擡頭,便看見水筠走過來,到她面前停下,低頭合手,朝她施了一個道禮,感激道:“餘姑娘,多謝你搭救我七師兄,又一路護他周全,水筠感激不盡,日後必會報答你的大恩大德。”餘舒看看她,再看看站在她身後的景塵,見他聽了這番謝詞後面色如常,便淡淡一笑,站起身,擡手虛扶這小師妹,道:“不必如此,景塵同樣救過我的性命,要說報答,他早就報答過了。”水筠直起身,看看餘舒,恬靜的臉上突然露出笑容,“師兄說的不錯,你果然是個好人。”“”餘舒無語,心道這師兄妹兩個不愧從是一個師門出來的,一樣的沒眼色,她哪裡像是個好人了?額頭上寫着呢,還是臉上寫着呢?“好了,有什麼話坐下再說吧,正好今天在這裡遇上,又都沒别的事情,慢慢聊不急。”薛睿擡手示意他們都坐下說話。那水筠便挨着餘舒坐下了,又拍拍她另一邊,示意景塵落座,伸長手取了茶壺茶杯,給他斟上水,便笑吟吟地看着他喝茶,等他喝完了,才出聲與他說話:“師兄,你吃過飯了嗎?”“吃過了。”“這裡的飯菜比山上的好吃吧?”“嗯。”“那有我做的好吃嗎?”“”“呵呵,師兄你還是老樣子,答不上話就裝啞巴。”。…餘舒就坐在他們旁邊,聽着他們一問一答,心裡忽地就有些不爽,這感覺就像是她費了老鼻子勁解出來一道難題,欣欣自喜了半天才知道,原來這道題在很久以前就有人解過了,她既不是第一個發現這道難題的人,也不是第一個嘗試着去解它的人。她搖搖頭,将這可笑的想法摒除,舉杯去喝茶,卻發現杯空了,正要去拿茶壺,就聽身旁有人低聲道:“等下要吃東西的話,就别喝太多茶,不然晚飯時你會肚子疼。”薛睿雖是在和劉昙說話,但沒忘記留意餘舒動靜,見她喝了三四杯水還要倒,便出聲制止。“哦。”餘舒把手縮回去,側了側身子,幹脆去聽薛睿和劉昙說話,這麼一轉移注意力,倒是不在意那對師兄妹聊什麼了。“…今年的雙陽會肯定會很熱鬧,不單是南首夏江家的人在京城,我前日才聽說,文辰家的六公子今年也參加了大衍考,就不知他們到時候會不會來攪局。”“表兄不必擔心,有辛家大易館,再加上我小師姑在,這一次雙陽會我即便不去争勝,也不會出醜。”餘舒聽他們話裡幾次提到“雙陽會”,好奇地插話道:“大哥,雙陽會是什麼?”薛睿與劉昙對視一眼,扭頭向她解釋:“凡有大衍會考之年,來年放榜之前,二月二龍慶節起,安陵城有一場盛會,持續七七四十九日,由朝廷所辦,京城各大易館參與,諸家易客聚此鬥易,競比高低,凡能拔得頭籌則可得禦賜‘天下第一館’的金匾,風光無限,是稱‘雙陽會’。”餘舒看看劉昙,不解地問:“那殿下剛剛怎麼說,您也要去?”劉昙微微一笑卻沒答她,這時候,門外有下人敲門,酒菜送來,話題就此打住,餘舒看得出來他不想對自己多講,識相地沒有再問,隻是這麼一靜下,她就又聽到另一邊的說話聲。“師兄,你嘗嘗這個,我上次來吃過的,一點都不油膩。”“還有這個,應該也合你的胃口。”“師兄,我幫你乘湯。”…景塵看着眼前落成小山的盤碗,筷子停在半空中,不知從何下手,他之前和餘舒吃過午飯,已經飽了,其實現在并無胃口,不想勉強自己去吃,但也不想拂了她的好意。餘舒瞥到景塵為難的樣子,暗笑一聲活該,眼咕噜一轉,伸長手夾了一隻又大又肥的雞腿,隔過水筠,穩穩摞在景塵的碗上,在他看過來時,沖他甜甜一笑:“給你,你不是最喜歡吃雞腿了嗎,多吃點。”聞言,水筠很是納悶:“師兄,你什麼時候喜歡吃雞腿了?”她記得沒錯的話,她這七師兄,平日别說是雞腿,一年到頭肉都很少吃幾回。景塵看看碗上摞的那隻雞腿,不知想到了什麼,眼中有了笑意,筷子動了動,将它夾起來,“嗯”了一聲,送入口中。餘舒低頭一笑,心中那點不滿随之煙消雲散,殊不知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另一個男人眼中,無法不介懷。薛睿晃着手中酒杯,眼中映着一個人影,隻覺得這口味香滑的金泉酒今日澀了些許,一杯飲罷,嘴裡便有了苦味,奈何他又偏愛這滋味,隻好一杯續一杯,等到有了一點醉意,忽而想起一句話來形容自己,無非是自讨苦吃。這一頓飯吃到下午,景塵要回宮,劉昙剛好與他同行,水筠暫住在劉昙的别館中,他們要先送她回去,餘舒不想紮堆湊這個熱鬧,便沒和他們一起走,而是和薛睿一起将他們三個送到後門。看着兩輛馬車前後跟着離開,餘舒回頭對薛睿道:“大哥,我上樓去看看這幾天的賬,你呢?還要到别處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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