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東籬本來無動于衷地垂眸把玩着書案上的琉璃鎮紙,聽見司徒盈袖說“百倍補償”,才微微擡眸,目光從司徒盈袖深藍色裙擺上粉色妖娆纏枝月季花上掠過,冷然道:“既然你怕他得罪我,你不妨就在旁邊坐着。他有不妥的地方,你可以馬上糾正補救。”
司徒盈袖也曾經想過要陪小磊一起讀書,因為小磊目前隻有在她面前才是最自如的,但是擔心謝東籬不肯,所以不敢提。——這在别家,是妥妥的偷師,是很犯忌諱的做法。
現在謝東籬主動提出來,當然是再好不過。
司徒盈袖大喜,忙點頭道:“會不會太麻煩謝侍郎了?”
“無妨。你隻要不說話,不打擾我們即可。”謝東籬漫不經心地說道,一根手指頭卻不由自主在桌上輕輕敲打起來。
阿順跟着謝東籬這麼多年,知道這是謝東籬心qíng緊張時候的習慣動作,不由有些詫異。——大人在緊張啥呢?真是費解啊費解……
“那好,我去取我的針線活兒過來,就在旁邊做針線,不會打擾你們的。”司徒盈袖忙拉着司徒晨磊在謝東籬下首的書案前跪坐下來,自己回自己的艙室取了針線笸籮過來。
她這幾天無事,跟着采芹學做針線,打算先給小磊繡一個鞋樣子。
謝東籬将司徒晨磊叫到自己書案旁邊坐下,拿出一本輿圖,對他道:“這個你看過沒有?”
司徒晨磊搖搖頭,道:“隻看過京城附近的輿圖。”
而謝東籬擺在他面前的,是一幅東元國的江山萬裡圖。
“這是整個東元國的輿圖。你看仔細了,東元國一共四州八郡。北面興州、南面雷州、東面郴州,西面有個小島孤懸海外,是為越州。我們要去的金陵城,就在東面的郴州,也是江南貢院的所在地。”謝東籬指着輿圖上的地理方位,對司徒晨磊講起了堪輿地理之學。
司徒晨磊聽得眼睛都不眨,十分感興趣的樣子。
“……和北齊、南鄭相比,我們東元國地薄人少,其實不能跟另外兩國抗衡,可是你知道為什麼我們東元國能夠跻身中州大陸的三國之一,這麼多年都屹立不倒呢?”謝東籬的聲音低沉動聽,如同上好的埙一樣悅耳。
司徒晨磊完全不懂謝東籬在說什麼,瞪大了眼睛,靜靜地聽他講述。
“東元國,一靠整個中州大陸最好的鐵礦山,二就是靠東元國的國民。”謝東籬看出來司徒晨磊完全沒有學過這方面的東西,因此講解得很是詳細。
司徒盈袖在旁邊坐着,不免也聽了一些,不由很是内疚。
她以前給司徒晨磊教學,隻能教他認字。識文斷句而已,這些天下家國的東西,她一個女子所知不多。
現在有謝東籬接手,她家小弟應該能更上一層樓了。
司徒盈袖一邊想,一邊微微地笑,更加聚jīng會神地給弟弟繡鞋樣兒。
謝東籬和司徒晨磊面對面坐着,書案上攤着一張輿圖。
司徒盈袖在旁邊的書案後頭坐着做針線。
艙室裡有兩盞八角紫藤白紗宮燈。照得艙室裡亮堂堂的。但是又不刺目。
阿順進來送夜宵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和諧溫馨的景象。
他怔了怔,快走幾步。低頭将食盒放到書案上,揭開蓋子,從裡面端出三碗撒了桂花屑的酒釀圓子,分别給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謝東籬送過去。
司徒盈袖最愛吃撒了桂花屑的酒釀圓子。聞到那香味就已經垂涎三尺了。
吃完夜宵,阿順将碗筷都收了下去。
謝東籬已經講完輿圖。開始說史書了。
司徒晨磊越聽越jīng神,雙眸爍爍,聽得眼睛都不眨。
司徒盈袖想是剛才吃飽了,又或者是謝東籬的聲音太好聽了。就跟搖籃曲一樣,她一邊聽着,一邊晃悠着脖子開始打盹。
有好幾次。她手上的針都不小心紮到她手指頭了,疼得她一激靈。但是并沒有什麼用,過了一會兒,她還是乜斜着腦袋,一頭趴到面前的書案上睡過去了。
“……觀天下之勢,三國林立,各有所長。北齊南鄭都有依傍,唯東元國無可倚仗。但事在人為,不可妄自菲薄。”謝東籬慢條斯理地給司徒晨磊講書,眼角的餘光卻瞥見司徒盈袖的頭慢慢垂了下去,最後趴在書案上睡着了。
他的聲音頓了頓,放下書本站了起來,順手拿起自己搭在椅背上的外袍,一邊走,一邊道:“隻要東元國國力qiáng大,解除内憂,外患就不足為懼。如今東元國的内憂有三,一是天災,北方旱災,江南洪澇,每年都損失不少糧食。二是*,有些東元國人不以做東元國人為榮,反以做北齊、南鄭國人為榮,一邊投靠北齊或者南鄭,一邊在東元國做官,已經到了尾大難去之勢。三嘛,就是皇室貳微,皇嗣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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