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面上照着崔嬷嬷說的做了,其實心裡早就決定,去缬彩坊時,一定要買上全套化妝品,把佟家送過來的這些都統統丢掉。若是真要化妝,她qíng願用母親教的手法。
過了數日,端甯住滿對月,便帶着妻子回家了。他對崔嬷嬷道:“我成婚後隻帶媳婦拜見過外祖父外祖母一回,實在太不孝了。明日休沐,我想帶媳婦去外祖家裡請安,順便讓妹妹也跟着去一趟。您年紀大了,不方便跑來跑去的,不如就留在家中休息一天吧。”
崔嬷嬷見他說得有道理,便答應了。淑甯覺得有些異樣,正想問端甯是怎麼回事,端甯卻給了她一個眼色,她就沒開口。
到了第二天清晨準備出發時,端甯卻突然對她說:“妹妹把丫環借給你嫂嫂使吧。外祖母是最重規矩的,你嫂子身邊那幾個,你也是知道的,要是被揪出什麼錯來,可就不好了。”然後悄悄湊近妹妹眨了眨眼,小聲道:“想辦法單獨坐一車。”
淑甯眼珠子一轉,點頭笑道:“自然沒問題,讓冬青去吧,她向來老實,又斯文細心。”素馨知道後,要求跟車去,淑甯卻道:“一堆人跟着,想做什麼事,你還怕我找不到人使喚麼?”素馨隻好作罷。
于是淑甯便一人坐了一輛小車,跟在兄嫂後面出發了。雖然給她駕車的人是虎子,但車後還跟了兩個家人。她不知道哥哥有什麼打算,所以靜觀其變。
有些奇怪的是,他們這次過佟府,與以前走的不是同一條路,而是走南邊的大路,往六部方向,再從那裡繞到東夾道去。
他們在路上碰巧遇到桐英。他帶了兩個随從,騎着馬湊到端甯身邊聊天。淑甯在後面聽着他們說笑,忽然有些明白哥哥的打算了,心跳加快起來。
突然間,真珍坐的馬車出了毛病,在路上動不了。端甯指揮衆人把兩輛車都移到路邊的樹蔭下,然後囑咐妻子妹妹都不要出來,便帶着所有人去修車子,連虎子也不例外。桐英也讓兩個随從去幫忙了。
端甯回頭望望妹妹的車,一臉擔心地對桐英說:“人都在這裡,隻怕妹妹在後面沒人照管,請你幫着照看一下。”桐英馬上道:“放心,我一定照看好的。”然後打馬來到淑甯的馬車邊上。
淑甯在車中心跳得飛快,聽着馬蹄聲離自己越來越近,臉也發起紅來。過了一會兒,她聽到車外桐英輕聲道:“淑妹妹,我就在外頭呢,你别怕。”
淑甯忍笑,也小聲道:“我不怕。”然後伸手掀起一角車窗簾,擡頭望向多日不見的那張有些消瘦的臉,隻見對方燦然一笑。
第182章備選
淑甯一行人行至六部附近才與桐英分别,然後往佟家所有的東夾道駛去。淑甯一路上都嘴角含笑,回想着方才與桐英談話的qíng形。
因為時間緊迫,附近又有很多人,所以他們不約而同地摒棄了過去用暗語jiāo談的方式,但也不至于直白到直訴衷腸。桐英用非常正經的拉家常的方式簡單明了地概括了一下他近來的qíng況,jiāo待了幾個重點,分别是:他進兵部後公事很忙,可能沒法象過去一樣常來她家,但不會就此斷了音信,要她别多心;根據可靠的消息,他大概很快就會升爵,十有八九會升回貝子銜;爵位升高又立了功,意味着他的自主權會更大;過去皇帝曾默認會在婚姻上給與他相當大的自主權,所以即使是落選的秀女,隻要家世品貌過關,皇帝多半不會反對。
聽完這些,匆匆間淑甯隻來得及說了些近況,再囑咐桐英注意身體,端甯那邊就修好車子了。見虎子和兩個家人馬上要回到後面來,桐英隻得小聲說了句:“多保重,别委屈了自己。”便打馬回前邊去了。
淑甯後來隻要想到桐英說的最後一個重點,便心花怒放。這意味着她隻需繼續扮平庸,指望選秀落選就行,再不用辛苦地衡量怎麼把握好要好又不能太好的那個度啦。
心qíng一好,她一整天在佟家都笑得格外甜美,加上經過崔嬷嬷長期特訓出來的淑女禮儀,連佟母婆媳都深深感到她今年選秀有望,神qíng也悅然起來。又因真珍行事謹慎,舉止有禮,本來很挑剔的佟母臉色好看了些,一屋子人倒也其樂融融。端甯帶妻子妹妹告辭的時候,小兩口都大大松了口氣。
更讓淑甯喜出望外的是,外祖母與舅母言談間透露出一個訊息,今年堂叔祖佟國維那邊的一個姑姑,嫁給了姓魏的人家,有一個女兒,也是今年選秀,聽說模樣極好,才藝又出衆。佟家已有意擡舉她,所以對淑甯這邊就沒那麼重視了。外祖母自然是有些不忿的,但對于淑甯來說,卻是個大好消息,想必延禧宮的佟娘娘,也會更重視親姨甥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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