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聞蹙眉,一手持長命鎖,一手掐指算了算,“去上海。”
這句話沒頭沒尾,楊舟輕也實在難以理解,明明方才還在讨論老菜市和水佐崗,轉眼間卻要去上海。
“怎麼這麼突然?我們怎麼去?坐車還是坐船?”楊舟輕從未出過遠門,此時此刻一雙大眼滿是驚喜。
張嘉聞瞥他一眼,“坐火車,搭上京滬鐵路,七八個小時也就到了。”
“你這次可是給足了劉媽面子,”楊舟輕感慨道,“為了她的老姐妹長途跋涉,她知道了肯定無比感動。”
說罷,他又開始激動起來,“我還沒坐過火車呢,什麼時候出發?”
張嘉聞取出懷中的懷表看了看,轉身就走,“你先回去一趟把我平素使的袋子拿過來,順便和劉媽說一聲,告訴她這幾日我們都不會在,讓她好生照顧家裡。”
楊舟輕本想和他一塊去,無奈他走得太快,隻好郁悶地原路折返了。待他收拾了行囊包裹,卻得到張嘉聞派人捎來的口信——去下關碼頭,乘船去上海。
楊舟輕吐得天昏地暗,恨不得将幾個小時之前吃的晚飯都吐出去,幸好這艘船上隻有他們兩個乘客,否則楊舟輕遲早要被人轟下船去。
“看着挺健壯的,竟然還暈船。”張嘉聞雖嫌棄得要死,可仍是認命地為他倒水遞帕子,拍着他的背。
楊舟輕話也說不出,隻覺頭痛欲裂、胃裡翻江倒海,可又好在江風繞耳、明月橫江,背後敲擊莫名與拍岸浪濤韻律契合,不知不覺很快便睡沉了。
第二日朝陽甫一升起,楊舟輕睜眼時發覺,他們已然到了黃浦江畔。
第三章
南京雖是六朝古都,也是民國首都,可論起富庶和熱鬧,比起上海,那是大大不如。
十裡洋場,燈紅酒綠。沿着黃浦江走了一圈,原本就有些暈眩的楊舟輕更是找不着北了。
結果暈着暈着卻發覺眼前的景象和從前所見均不相同——寬闊馬路的盡頭是一個羅馬柱西式建築,看着頗有些像是西洋國家的議院或是歌劇院。
“新世界?”楊舟輕念着那字,“世界還分新舊?”
張嘉聞瞥他眼,“你倒是通透,人生太短,導緻看的也短淺,常覺得有什麼天翻地覆的變化,實則滄海桑田于天地也不過彈指一揮間,哪裡有什麼新舊?”
楊舟輕更暈了,“這旅店恐怕挺貴,咱們住得起麼?”
“這不是酒店,是飯店。”張嘉聞邊回答邊邁步入内。
楊舟輕簡直受寵若驚了,“這也太破費了。”
張嘉聞不語,帶着他徑直往裡走,正是白日,除了寥落幾個食客外,這飯店空蕩得可怕。
從前楊舟輕都慣了和張嘉聞一起在攤子上吃個馄饨面條,從來未進過這等上流場所,不由低聲道:“已經貴到旁人都不願來了麼?”
他們很快走到了一處小禮堂,正中央似乎是個舞台,大紅綢緞的幕布垂頭喪氣地遮着,頗有些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裝修極盡奢華,似是巴黎的洛可可風,空氣中的脂粉香氣濃烈到揮之不去,讓人胸口發悶。
看着目光澄澈的楊舟輕,張嘉聞不禁在心中想,到底還是個孩子啊。
“這是秦樓楚館,俗稱妓院。”
楊舟輕眼睛瞪得老大,轉身便要走,“我不要來這種腌臜之地,何況阿貴根本不可能來這裡,他一個跛子,怎麼可能從南京來到近千裡之外的大上海,還跑到這麼貴的地方消遣?”
“我可從來沒說他是來消遣的,我也從未說過我是來消遣的。”張嘉聞淡淡道,“但他的氣息确實在此處消失不見,着實讓人生疑。”
遠遠的,似乎有褐色皮膚、戴着滑稽禮帽、穿着仿制軍服的人看過來,大呼小叫地往這邊走。
張嘉聞看了他們一眼,伸手拽過楊舟輕,轉頭便向着牆沖了過去。
楊舟輕扶着牆便開始吐,看着濤濤黃浦江水,想起先前在西流灣家中看到的道門書籍,“穿牆術不是崂山的麼?你到底師從哪一派啊!”
張嘉聞将手帕遞給他,将他扶到旁邊一個咖啡館,買了杯清水給他漱漱口,“兼收并蓄。”
一旁的侍者看他隻買了杯水,面色已有些不善,張嘉聞招手叫他過來,扶了扶眼鏡,“這孩子還要長個子,不能喝coffee,給他一份sandwich,再給我一杯latte。”
侍者見他金絲眼鏡、文質彬彬,又點了東西,面色稍霁,挺麻利地将東西送來,“你們也是為了花國選舉來的?”
楊舟輕不知什麼是這個花國選舉,但也大概猜到多半是古代青樓那花榜一般的東西,便故作大人狀,“談不上,不過途經此地,聽聞有此風雅之事,湊個熱鬧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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