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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的天氣都很好,都是金燦燦的大太陽,就是風很大,樹枝花草被吹的左右搖擺,讓人一點溫度也感覺不到。
沈閑沉默的看着瘦弱的林軟軟,其他人也都很沉默,本以為可以将殺人兇手繩之以法,誰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不知原委的,永遠口誅筆伐表面上的惡人,不知深淺的責罵,當他們發現事出有因時,又沉默的生出許多的愧疚來,但這點愧疚對故去的人又有什麼用呢?
“林姑娘,我有一個問題,可以問嗎?”沈閑心頭複雜,對這個姑娘,他不敢用輕佻的态度對待。
林軟軟手裡握着李庸生前寫下的那封控罪書,那天晚上去李庸屋子的不止沈閑和周明朝兩個人,還有跟在他們後面的林軟軟。
那是李庸留給林軟軟唯一的念想,所以她也隻敢對周圍的人說巷子裡死了人,在場的是個富貴人家的少爺,縣令沒抓人,僅此而已,她不敢把控罪書拿出來,怕陶黔不但沒有下獄,自己最後的一點念想也沒了。
林軟軟擡起灰敗的眼,木然而空洞:“你想問什麼?”
“你和李庸,”沈閑小心翼翼的斟酌着用詞:“是很害怕被人發現嗎?”
兩個人隻敢在漆黑的晚上,沒有人的時候才敢見面,男歡女愛人之常情,為什麼要這樣偷偷摸摸。
“我和李庸是後來遷到秋陽鎮定居的,”林軟軟腦袋子帶着一支男式的白玉簪子,和鬓邊的白花相得益彰,她偏着頭,看着沈閑:“就是在我們原來的村子待不下去了,才搬走的。”
沈閑不明白:“為什麼?”
“因為我是男人。”林軟軟聲音很輕,落地卻極有份量,猶如晴空霹靂,瞬間給地面砸了一個大坑。
“原來的村子容不下我們,當我們是怪物。”
就連周明朝,也猛的擡頭,看了林軟軟一眼。
林軟軟終于站直了身子,身軀雖然瘦弱可脊背是寬闊,他不再壓着自己的嗓子說話,清清朗朗的一把好嗓音,他還是穿着女式的衣裙,可氣質已然不同,成了一個樣貌有幾分清秀的男子。
“我們在原來的村子待不下去了,你們知道嗎?”
林軟軟本名林檽,是偏遠村子裡面的一戶砍柴人家的孩子,他不聰明,也不讨人喜歡,還有點木納。
砍柴人家,家裡本就貧窮,有了孩子也隻是添了人口,多了一份開銷,似乎林檽從生下來,就沒有得到多少喜愛。
那個村子的人,老舊,古闆,迂腐,林檽現在想起來,仍舊覺得那個地方是灰色的,沒有一點色彩。
某一天,林檽在山上砍柴的時候,背的樹枝太多了,沒留意腳下的路,不小心踩到了獵動物的土坑裡面。
林檽被摔的頭暈眼花,暈着頭扶着泥土壁站起來,看見有他兩個那麼高的土坑覺得腦袋更暈了。
他要怎麼才爬得上去。
一直到月上枝頭,也沒人來找他,林檽抱着膝頭坐在自己砍得樹枝上面,擡頭看着天上的星星,夜晚的山裡到處都是呼嘯的風聲,一陣一陣的,像是野獸不甘心的嘶吼。
以前這個時候,家裡的父母早就睡了,林檽手裡揪着最粗的那根樹枝,頗有些自暴自棄,沒人來找他了,他就讓老虎獅子大蛇什麼的來吃了好了,反正也沒人在乎他。
這樣想着,那個樹枝被林檽抓的更用力了。
然後,頭上的泥土突然傳來沙沙的響聲,林檽立即跳起來,像隻不小心被人踩到的貓。
林檽揮着樹枝子,還以為是哪裡來的野獸,擡頭卻看到一張映襯着月亮,星星還有無邊夜色裡,男人的臉。
從那以後,林檽有了玩伴,是個不善言辭,但是對他很好的獵戶,李庸。
現在想起來,感情就是在那個時候生根發芽的。
兩個少年走得越來越近,漸漸的,村子裡面的人發現兩個人有點不對勁,無論什麼時候,兩個人都膩在一起,分也分不開。
事情是在那個時候敗露的,那天夕陽的晚霞格外好看,林檽揣着一根烤紅薯嘿嘿的笑,他爹他娘一吃烤紅薯滿臉的白色渣子,好笑的很,他想看看李庸會不會也是這樣。
李庸也是一樣的,埋頭啃完擡頭嘴邊糊了一圈烤紅薯,林檽看着他一頭倒在茅草鋪上,笑得喘不過氣。
一邊笑,還一邊拿手指他,實在是過分。
李庸氣了,猛的撲過去一把按住他,低頭把臉上的紅薯渣往林檽白嫩的臉蛋上蹭。
林檽一邊笑一邊躲,兩個人在茅草堆子裡滾成一團,等他們再起來的時候,連滾帶爬的跑遠了一個瘦小的背影,那人是村裡出了名的碎嘴子,大喇叭,林檽和李庸的事當天便傳遍了整個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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