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弗禦将琉璃魚缸放到床頭上,說:“你等我一下,我去端藥來。”說罷不等她回話就匆匆離去。
很快他端着碗熱騰騰的湯藥回來。
绛月予看了眼這碗湯藥,眉梢疑惑地微微揚起。據她對淩弗禦的前世了解,這家夥不懂任何醫道。
“這是什麼?”
“我為你煮的藥啊。”淩弗禦手中覆上一層冰霜,貼着碗讓熱騰騰的湯藥稍微涼一些後,用瓷勺舀了一勺,遞到她唇邊。
绛月予聞了一下。
火甕草,吉慈霜花,蘇合姜,地脂……以及某種不明血液。其中前四種都是氣味很強的藥材,沒有什麼特别的藥效,但能用來遮味。
她擡眸深深看了淩弗禦一眼。
淩弗禦舉着瓷勺,被她這眼看得有些緊張:“怎麼了?”
绛月予搖搖頭,什麼也沒說,張唇喝下這勺溫熱剛好的藥湯。
淩弗禦沒想到她真的肯乖乖讓自己喂藥,肚子裡一大堆早就準備好的說辭都沒派上用場。
被晨光照進的小屋中,淩弗禦坐在床邊一勺一勺地喂藥湯,绛月予靠坐在床頭,張唇一勺一勺地喝。
絕美無瑕的臉蒼白若雪,清冷寒漠的氣質因為病弱削減不少,顯出幾分羸弱脆弱的美感。淩弗禦從對方喝藥的樣子裡詭異地從中看出幾分乖巧,一顆心快柔成溪水。
一碗藥湯漸漸見底。
淩弗禦不舍地放下瓷勺。
“你要去外面看看嗎?”
绛月予眼眸望向窗外,透過薄薄的窗紙依稀能看到幾抹蔥茏綠意:“好。”
淩弗禦推來一把木質輪椅:“我可以抱你坐上去嗎?”
绛月予微一颔首。
淩弗禦肉眼可見的松了口氣,他掀開蓋在她身上的錦被,為她披了件薄外衫,然後才仿佛抱着尊碎裂的琉璃般極其小心地将她抱起,輕輕放到鋪着軟墊的輪椅上。
他推着她往外走去。
過門檻的時候,或者路面颠簸不平的時候,淩弗禦都連人帶輪椅地擡起來,不讓她感受到任何不舒服。
對修士來說,這樣的重量輕得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對周圍的村民來說,那就不是一回事了。
“沒想到淩郎中還是位大力士啊!”在田壟間勞作的農民放下鋤頭,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
淩弗禦朝他點頭微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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