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來了,利落地登上車子,三兩下就發動了引擎。馬上就要離開基地,弗裡茨将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再一次收攏了雙臂。她眨了眨眼睛,将淚水貶回去,賭氣地道,“我真希望塔利班突然偷襲把路炸毀了,這樣就不用離開你了。”聽見她的話,他也不禁動容,吻着她的頭發,道,“傻瓜。”如果時間可以卡在在這一刻,那麼就不用面對離别,可時間如何會停止呢?踮起腳最後一次吻别他的嘴唇,林微微一狠心,頭也不回地上了汽車。車門關閉,輪子緩緩滾動,弗裡茨向着那個方向揮了揮手。他站在那裡,目送着她,一直到車子駛出了軍營。坐在車子裡,林微微摸着手指上的戒指,撅着嘴,望向窗外,心裡落寞得叫人掉眼淚。見她臉色不佳,旁邊一起撤返的士兵遞過來一瓶水,安慰,“别擔心,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她轉頭投去一眼,隻見他身上綁着紗布,挂着一隻左手。發覺她在打量自己,那人聳聳肩,道,“那天被塔利班的地雷炸傷的。”林微微不知道該說些啥,憋了半天,就憋出一句,“還痛嗎?”他哈哈一笑,摸了摸腦袋,道,“挺疼。不過,比起我們車裡的其他,我已經是最幸運的了,至少小命沒丢。”是啊,這些維和部隊真是不容易,尤其在這和平年代還要出生入死的。“你結婚了嗎?”她問。他點頭,“兒子四歲,女兒兩歲。”林微微笑笑,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讪說話,分散了注意力,心情也不再是那麼糟糕。車子跑過沙漠地帶,揚起一片塵沙,終于要和這片黃土地告别了。一心等着四個月後,兩人重新團聚。然而,誰也沒料到,駛出半個小時候,突然遇上了塔利班的恐怖偷襲。☆、驚險阿富汗(九)林微微走了,弗裡茨一下子覺得人被掏空了,坐在餐廳食不知味。賽蒙正好過來找水喝,瞧見到他,便走了過來。“走開。”弗裡茨陰着臉,不客氣地下逐客令。對于他惡劣的語氣,賽蒙不以為然地一笑,在他對面坐下,“怎麼?老婆走了,心情不爽快?”弗裡茨哼了聲,沒接茬。他不想多說,賽蒙也識相,換了個話題,道,“你們軍機部有什麼新消息?接下來,我們是換防還是撤防?”說到公事,弗裡茨的臉色好了一點,道,“美國人要執行秋作計劃,我們撤退到北部。”“還要北上?kunduz這個地域戰地面積很大,恐怕不好守。”弗裡茨道,“那裡有比利時和荷蘭的駐軍,我們也不算是孤立無援。”“比利時?荷蘭?指望這兩支軍隊就完蛋了!”這點上兩人觀點倒是一緻,二戰期間,荷蘭和比利時可是被納粹打得落花流水啊。“那我們訓練的這些士兵和警察呢?怎麼處理?”“還能怎麼處理?隻有留給美國人了。”賽蒙一聽,心情頓時晴轉陰,陰轉暴雨,“那我們這幾個月豈不是白費力氣了?”弗裡茨聳肩。“得,合着我們全為美國人服務。”賽蒙黑着臉,滿腹牢騷。兩人沒說幾句,這時外面傳來了喧嚣聲,帳篷的布簾被人猛地撩開,舒爾茨急匆匆地闖了進來。“怎麼,又有什麼壞消……”賽蒙皺着眉頭,話還沒說完,就被舒爾茨急促的聲音打斷了。“早上發出去機場那輛巴士被劫了!”“什麼?”聽到這個消息,弗裡茨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心髒狂跳不已。他嗖地一下站起身體,動作過猛,不小心将杯子撞翻了,登時撒了一桌子的咖啡。不過,誰也顧不了這個,他一把拉過舒爾茨的領子,氣急敗壞地問,“那,微微呢?林微微呢?”舒爾茨沒料到他會動手,一時來不及反應,被他掐個正着。弗裡茨情急之下用了百分之百的力道,連舒爾茨這個ksk精英都沒法掙脫,見狀,賽蒙急忙介入兩人之間,拉住弗裡茨,道,“你先聽他把話說完。”舒爾茨喘了口氣,道,“車子開出半小時後,路遇塔利班,他們隻是劫走了人質,暫時還沒生命危險。”“暫時!”弗裡茨重重一拳敲在桌子上,咬牙切齒地道,“那他們要什麼交換?”舒爾茨道,“目的還不明确。”弗裡茨聽了頓時火冒三丈,一腳踹開椅子,罵道,“廢物,一群廢物!”見他轉身要走,賽蒙忙拽住他問,“你去哪裡?”“派偵查小隊去找人。”“已經出動了ksk全部組員。”ksk是德國聯邦國防軍中最具有戰鬥力的精英,他們所執行的任務大多都是解救人質,即便如此,弗裡茨仍然難以安心,那種忐忑的感覺幾乎将他逼瘋。早上她還抱着自己憧憬未來,戀戀不舍地向他撒嬌告别,幸福的滋味來不及回味,就已變了質。不過眨眼功夫,就連一個小時都沒過去,她已陷入了危機中,生死未蔔。該死的是,她還有着身孕,如果……他根本不敢深想。心中悔恨交加,後悔自己沒有親自護送,更是痛恨這些塔利班恐怖分子無孔不入,讓人防不勝防!恐懼和憤怒讓人智商降低,心再痛、再擔憂,也不得不理智面對。弗裡茨大步走到操場上,給自己點了一根煙,用力吸了幾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賽蒙不知道說些什麼話可以安慰他,猶豫了半晌,最終隻是伸手按了下他的肩膀。三個人各自沉默,心情沉重。弗裡茨丢了煙頭,冷着臉道,“我回司令部,等最新消息。”賽蒙毫不猶豫地緊追其後,“我跟你一起去。”車裡除了微微,還有大夥的戰友,舒爾茨放心不下,最終也跟着一起去了。偵察機再加上偵查小隊,三個人足足等了兩個多小時,終于有了消息反饋。好消息是這些人性命暫時無憂,壞消息是塔利班劫持他們的目的是以自爆方式破壞德軍陣營。前幾天,他們搶了兩輛德軍運輸汽油的貨車,打算偷襲基地。這些恐怖分子也不是省油的燈,知道車上有自動跟蹤裝置,一旦開出城鎮,空軍戰鬥機就會将貨車擊毀。于是,他們就想出了個兩全其美的方式,劫持這群返航的德國士兵當人質,将他們和運油貨車一起綁定,假如一個導彈射下來,那麼,玩完的不光是不法分子,還有他們自己同胞。現代德國不追崇民族大義,更談不上什麼犧牲精神,出于人權第一條,任何人都有生存下去的權利,沒有個人或組織有權利剝奪他人生命,這也是歐盟取締死刑的主要原因。不過,有利就有弊。軍事重地,貨車就算進不了基地,哪怕是在邊緣地區炸毀,後果也同樣不堪設想。是幾條人命,還是幾十條人命?部隊登時陷入左右為難的困境。弗裡茨撚滅煙蒂,走到指揮長比恩上校的跟前,長驅直入地道,“頭,給我一次機會,我有辦法。”“什麼辦法?”“在他們引爆前,營救出人質。”比恩上校皺着眉頭,對此表示質疑,“如何營救?你有具體方案麼?”“在他們到達基地的必經之道設下路障,我帶人埋伏,在他們停車排除障礙之際,混上卡車底部,撬開閘門,把汽油漏光。沒了油,自然炸不起來,然後再進行突擊圍剿。”“如果他們采取自爆呢?”“我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他的承諾沒有根據,完全來自于他的自信。比恩上校雙手負在背後,來回走動,這事回饋到北約總部,等那群首腦召開會議投票取決,這裡該炸的都炸完了,該死的也死光了。所以,他們在電話裡就傳達這麼一句話,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對這整個軍營的負責人而言,是一個相當艱難的決定。如果他下令直接搗毀貨車,犧牲幾條人命可以挽回大局,無疑是理智的。但,德國輿論界未必就這麼看待,侵犯人權、渺視生命、違反戰争法……這一頂頂大帽子當頭扣下來,必然會将他壓垮。但要是不炸毀,身為指揮官,當斷不斷,以至于拖累全軍,也難逃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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