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買了很多紙錢,陳意也跟着去了。江老漢埋得不遠,就在後山。今年應該要過一個暖年,至少不下雨,是個晴天。村子裡大部分的樹已落得光秃秃的了,但有一些常綠的樹叢,看起來仍是一片綠意。陳意替她拿着籃子,江籬跟他牽着手。路變得陡峭,陳意走不慣。江籬抿嘴笑。“你笑什麼?”“陳意哥哥,這路,你走得習慣嗎?”“你能走習慣,我為什麼不能?”陳意還兀自逞強。江籬還是笑,陳意有點惱了,低下頭吻上了江籬。江籬臉微紅着,啐道:“不要臉,說不過我就來這一套。”陳意摸了摸自己的唇,說:“我隻是不想你太難過了。”雖然江籬是笑着的,但那眼裡彌漫着淡淡悲傷。九年時間,并不是淡忘了,而是那情緒漸漸深藏于心底,他都懂,所以有一些心疼。江籬承受的有一些多了。他有點後悔,當時雲甯走的時候,他應該把江籬也帶上,從此,這些苦她就再也不用遭受。半山腰,江老漢就葬在那裡。有一個墓碑,墳頂清理得很幹淨,沒有想像中的雜草叢生。江籬眼裡有一些複雜。可以想像,林秀應該會時不時來打掃,拔草,再堆一撥土,跟江老漢聊聊唠叨吧。林秀,很寂寞吧。他們這一輩不說情啊愛啊,可是在一起了,就是一輩子,互相成為對方的依靠。可是,江老漢卻走了,丢下林秀,連個孩子都沒有。不,她有的,她江籬就是林秀的依靠。江籬把草裡的小嫩芽都給拔了,墳堆越見幹淨。苦村也是風大,墓碑上落了不少灰。江籬又用籃子子裡的毛巾,把墓碑給擦得幹幹淨淨。做完這一切,江籬蹲在地上給江老漢燒紙線。她沒有哭,神色有點悲傷思念。“爺,我是籬丫頭,我來看您了。爺,您在那邊可好?不要挂念我們。我很好,奶也很好。我現在能賺錢了,可以養活自己和奶了。爺,我一直沒哭,我總以為你會回來的。不過,我現在知道,你不會回來了,對不對?爺,我什麼都不求,就隻求您保佑奶長命百歲……”江籬邊燒紙錢,邊絮絮叨叨的跟江老漢聊着唠叨,隻是,江老漢永遠不會回應了。陳意一開始隻是站在江籬旁邊的,後來,他也蹲下了身,也燒起紙錢來。江籬說完了,陳意也開了口。他的嗓音因為沉默良久,有點沙啞。他的聲音沉穩,透着安定人心的力量。“您好,爺爺,初次見面,我是陳意,阿籬的未婚夫。嗯,我們将來要結婚的,阿籬一到年紀,我們就先領證。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嗯,還有奶奶。感謝您,救了阿籬。十年的撫養之恩,無以為報,我們會代替您,将林秀奶奶照顧好……”江籬默默聽着,手上的動作卻沒斷,将紙錢往火堆裡放。燒完紙錢,江籬起身,蹲得有點久,腿都有點麻了。陳意伸出手,默默的将她摟進了懷裡。“我聽說,爺爺是在一個山上将你撿回來的?”“嗯,在後山,是另一座山,離這裡有點遠。”“帶我去看看吧?”“現在?”江籬有點詫異。陳意點點頭,有些堅持:“嗯。”“那我回去跟奶奶說一下,不用管我們的中午飯了。我們快去快回,我還要給奶奶打下手,準備年夜飯呢。”“就你下廚那水平,還是算了,等我回來,我來做。”菜也是陳意買的,他都想好要做什麼了。他跟着雲甯長大,别的不說,廚藝這一塊真的得雲甯的真傳。回到林秀家,跟林秀說了一聲,兩人就往後山走去。一路上,村裡時不時響起一兩聲鞭炮聲響。江籬想起當年她為了見到林秀,拜年的時候,讓江浪打掩護,結果卻被江沙告到江老太那裡去,然後回到家,被狠狠揍了一頓,背上都是青瘀痕迹,甚至還出了血。冬天穿着厚衣服都這樣,顯然可見,江老太是下了多重的手。可是現在,她不怕了,她長大了,江老太也阻止不了她了。隻是,那些過去,原來故地重遊,還是如此記憶深刻。江老太對她的狠毒冷漠,才更襯出林秀和江老漢的好。嗯,她應該記住這些好。走了一個多小時,江籬的臉蛋被風吹得紅撲撲的,陳意也沒好到哪裡去。後山樹木繁盛,不管哪個季節進來,都有一些陰森恐怖之氣。小孩子是不敢一個人進來的。據傳林秀那一輩小的時候,這山裡還有過老虎野狼之類的。後來人多了,這些東西也就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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