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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少爺，老爺請你過去。”一個小厮忽然來了，對着許子翰說。

“有什麼人來了麼？”許子翰問道。

那小厮答道：“是韓府裡來人了。”

“知道了，下去吧，我一會兒就來。”許子翰轉身，看到了阿甯顫抖的手，皺着眉頭，“阿甯，你先回去休息，外面風大，我去去就來。”

“好。”阿甯顫抖着說，邊說邊把還在顫着的手藏進了袖筒裡。

許子翰擔憂地看了阿甯一眼，阿甯别過臉去，害怕被許子翰看到自己的悲傷。

阿甯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這才松了一口氣，淚水隻管無休止地掉下來。

“他們是來接我走的嗎？哥哥，你是來接我走的嗎？”阿甯的悲傷難以自抑，忍不住對着流水大喊了起來。那聲音悲怆，連天上的雲聽了都蒙上了一層灰色。

阿甯蹲在了地上，嘤嘤地哭着。忽然，一雙手輕輕地覆上了阿甯的肩。

阿甯止住了啜泣，回頭看，吓得大叫了一聲，驚恐地看着眼前這個披散着頭發，一身白衣的女子，好久才緩過神來，道：“你……你想幹什麼？”

那女子笑笑，笑容很溫柔，隻是目光還有些渙散，像是很不精神。她緩緩地道：“你怎麼了？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哭啊？”

“你……你沒瘋？”阿甯看着那女子，想起第一次見她時的樣子，疑惑地說。

那女子恍然大悟了過來，笑着道：“我總是時而清醒，時而又迷糊，有時候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

阿甯這才平複了下來，額上的汗還未散去。阿甯微微地喘着氣，道：“那……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的眼中忽然充滿了光，像是見到了神佛一般，她的臉上溢着幸福的神色，道：“我叫小婵，是少爺為我取的名字，少爺說婵娟是月亮的意思，他覺得我如月亮一般清雅，故而為我起了這個名字。”

阿甯邊聽邊點着頭，心裡思忖着：“看來這女子對公子的心思不盡然都是假的。”

那女子的臉色很是蒼白，雖着一身白衣，卻已是髒得不成樣子了，但她的眼睛卻還放着光，仿佛很開心，很自在。

“哎……你是誰呀？為何我從未在府裡見過你？”那女子好奇地問道。

阿甯笑笑，道：“我是府上新收的義女，阿甯。”

小婵點了點頭，像是松了一口氣，喃喃道：“原來是這樣。”

不遠處，一群小厮的聲音時遠時近地傳來，小婵害怕地躲在了阿甯的身後，抓着阿甯的衣袖道：“阿甯小姐，他們來抓我了，我不想随他們回去，我害怕……他們總是打我……”小婵抓着阿甯衣袖的手在不停地顫抖着。

阿甯見她實在是可憐，便拍了拍她的手，安撫着她道：“你不必害怕，有我在，他們不會抓你走的。”

幾個小厮從遠處過來，向阿甯行禮，問道：“小姐，麻煩你把你身後的人交出來。”

阿甯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道：“這人我已收了做貼身丫鬟，你們走吧，我是不會交出來的。老爺那裡我會向他說明。”

“這……”幾個小厮面面相觑，似是很為難的樣子。阿甯卻也是一副毫不退讓的樣子，為首的一個小厮隻好讓幾個手下都拱手退下。

見那幾個小厮走遠了阿甯才轉身，扶起小婵，道：“他們都走了，你可以放心了。”

但小婵像是沒聽見一般，直直地盯着阿甯的身後，眼神裡滿是深情。

阿甯皺了皺眉頭，回頭看着，脫口而出道：“公子。”

許子翰也隻盯着小婵，像是沒看見阿甯一般。

“你怎麼在這兒？”許子翰的眼中生出了一絲埋怨，像是在埋怨小婵怎麼不好好地呆在甯園，卻偏偏跑了出來，“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甯園清幽，你該在那裡修養的。”

“我知曉……我知曉……可是……”小婵走到許子翰的面前，不停地點着頭，雙眸中的複雜已經難以用言語來描述，隻是一靠近她，便可以感受到她有多忐忑，有多慌張。

小婵走上前，細細地看着許子翰，仿佛生怕錯過了他臉上的一絲一毫。

“可是我想你了。”小婵忽然說道，語氣平靜。阿甯聽了這話，愣住了。許子翰也慌亂了起來。

“我太久沒有見到你，我想你了。我偷偷地倒了管家給的藥才能清醒過來，才不是一副瘋子的樣子。許子翰，我不是奸細，我不是大皇子的人”小婵和着淚，一字一句地說道。

許子翰目光複雜，後退了幾步，道：“可是父親說……”

“丞相大人位高權重，他說什麼你自然要信，可是我隻問你，我與你在一起可曾害過你？可曾害過太子殿下？”小婵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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