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讀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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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秦使館外時，浩然見到門口停着一匹花俏的馬車，十分疑惑。他走進廳内，登時氣炸了肺！&ldo;這是大梁有名的美酒，喚作&lso;英雄醉&rso;；軒轅大哥覺得如何？&rdo;龍陽君坐在廳堂中央的案前，并笑吟吟地不住給身邊子辛勸酒，案上擺了滿桌小菜。子辛見浩然走進廳内，道：&ldo;回來了？談得怎樣？&rdo;浩然道：&ldo;你……龍陽君，我今天特地進了魏宮，你竟……&rdo;龍陽君無辜地說：&ldo;奴家原不知害得鐘太傅撲了個空，罰酒，罰酒，賠罪就是。&rdo;浩然郁悶到了極點，現下龍陽君倒成了主，自己成了客，這都什麼跟什麼事兒！子辛起身，笑道：&ldo;龍陽君特地帶了酒菜，想與我們談談魏無忌之事，偏生你還沒回來，我們便先喝點酒……&rdo;浩然伸出一手，阻住子辛，冷冷道：&ldo;你繼續英雄醉罷，我去找白起，待你醉了再來扛你走。&rdo;天誅周室白起啜着小酒，吃起一碟醬鹵豬耳，自得其樂。浩然瞪了白起一眼，坐下，給自己斟了酒，伸箸去挾，白起忽然蹦出一句：&ldo;那盤，那盤，還有那盤……俱是客人帶來的。&rdo;&ldo;……&rdo;浩然悶頭喝酒。白起道：&ldo;酒也是……&rdo;浩然把筷子一摔道：&ldo;有完沒完！&rdo;白起放聲大笑，道：&ldo;你怎的如此好騙？！&rdo;浩然方明白過來，這酒菜是白起自己買的，自己被涮了，心裡才好過些許，道：&ldo;你怎知我在想何事？&rdo;白起為浩然挾菜，欣然道：&ldo;從前本君家裡大妻鬥小妾，鬧得雞飛狗跳，自明你那點小兒女心思，如今一眨眼便是數十年，當年紅顔都盡化了灰，再看起來，卻覺有趣得緊。&rdo;浩然靜了下來，忽然一想也是，這世上誰都怕妻妾鬥，唯他自己是從不用擔心的，龍陽君那騷包再使手段，再過個數十年，皮相也沒了。且不說龍陽君其心是在招攬子辛，還是貪愛子辛那英偉模樣，然而有資格陪着他的，天地間卻獨自己一個，遂也不再說什麼。浩然想了一會，笑道：&ldo;你說的是，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這就回前廳去坐坐。&rdo;白起又道：&ldo;那姑娘親手烹的小菜，滋味倒也不錯……&rdo;浩然匆匆起身，整了衣冠道：&ldo;龍陽君是個雄的，謝謝。&rdo;便朝前廳走去。那一刻，白起猶如遭了晴天霹靂，定在案前，顫聲道：&ldo;雄……雄的？！&rdo;&ldo;在說何事？&rdo;浩然不請自來，朝龍陽君與子辛中間一坐，把湊到子辛面前的，龍陽君的一張桃花臉不客氣地推開。龍陽君熱臉貼上浩然的手掌，登時漲得通紅。浩然笑道：&ldo;大王少喝點酒，多吃點蔬菜，當心三脂高。&rdo;說着取過酒壺，為子辛斟酒。龍陽君正殷勤勸酒，渾沒料到霎時吃了如此大一個鼈。眉目間忿色一現即逝，再展笑顔道：&ldo;正與軒轅大哥在議明日三軍出征時，銜尾密殺周天子之事。&rdo;浩然揚眉道：&ldo;哦？君上也去？&rdo;說着挾了菜，喂進子辛嘴裡，子辛滿意地咂嘴，喝得兩眼通紅，道：&ldo;好吃。&rdo;龍陽君氣不打一處來，蹙眉道：&ldo;此事由本君安排，本君自然得去。&rdo;浩然笑道：&ldo;到時君上切記顧好自己，莫成了累贅。&rdo;龍陽君眼珠一轉，便即有計，道：&ldo;不若本君與太傅立一賭約如何？明日起自合縱大軍抵函谷關前，誰先殺了周天子，誰便得答應對方一事。&rdo;此約正中浩然下懷，隻聽浩然欣喜道：&ldo;正好，賭注呢？&rdo;龍陽君笑吟吟道：&ldo;本君既已立了賭約，賭注當然便由太傅定了。&rdo;說畢那泛波秋目投向子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隻等浩然說那句；&ldo;誰若輸了，就不得再見子辛。&rdo;然而浩然師從千古第一大腹黑仙人，怎會中此詭計？隻見浩然裝作沉吟半晌，舉棋不定，最終方痛下決心道：&ldo;行，賭了！輸的在地上爬兩圈，學十聲狗叫。&rdo;&ldo;……&rdo;這回輪到龍陽君遭了晴天霹靂，隻覺先前實是輕敵了。&ldo;狗、狗叫？？！！&rdo;龍陽君櫻唇圓張，渾不敢相信浩然之言，正要再想話來堵浩然時，卻聽子辛大笑道：&ldo;有意思！君子一言，快馬一鞭！&rdo;龍陽君臉色瞬時青一陣，白一陣。浩然又道：&ldo;你且别說，萬一我輸了怎辦？我可丢不起這個人。&rdo;子辛醉得雲裡霧裡，拍案道：&ldo;萬一真輸了，孤替你爬兩圈，學三聲狗叫便是，你叫孤做何事，孤便做何事，行不？&rdo;浩然笑得肚疼，擡手道：&ldo;來來，君上，就這麼定了，擊掌為誓。&rdo;龍陽君此刻唯一的念頭，便是在狂風中熱淚洶湧而出，提着衣襟蓮步疾奔，沖到黃河邊縱身一跳。浩然連聲催促，道：&ldo;君上不敢賭？&rdo;子辛擺手道：&ldo;君上豪氣幹雲，更勝須眉，莫小觑了他！&rdo;兩人一唱一和，龍陽君思維已處于空白狀态，擡起手，與浩然互擊三掌。第一回合，浩然完勝。當夜龍陽君去後，浩然對着子辛又親又抱，以明日需随軍出征為由，服侍其更衣沐浴，推背松骨，做足全套，更親自熬了醒酒湯喂下，寬衣解帶兩人摟在一處，更勝新婚旖旎，安心睡了不提。翌日天未明，龍陽君便以魏王監軍之名跟上了信陵君大隊，六國來使出大梁，一路朝西。浩然與子辛、白起坐在一輛站車上，各自喬裝成龍陽君親侍，混在侍衛當中，破曉時分方啟程出城。子辛酒量大，且宿醉方醒，那英武身形縱是放在戰國時代，亦比大多數人要高。頗有鶴立雞群之姿，此時一臂摟着浩然，兩人依在戰車前方，默默看着四周兵勇如潮，水似地湧入平原。行到半路，又陸陸續續有各國大軍高舉将旗前來彙合，雖号稱六國聯軍五十萬是假，然而看那陣勢，起碼也有三十來萬。而秦軍雖勇，國内在呂不韋重商歸田的政策下，卻也隻堪堪募到十萬兵。浩然道：&ldo;看這架勢，燕、齊還未來，到時不定真有五十萬人。&rdo;&ldo;破五國聯軍，十萬兵足矣。&rdo;白起懶洋洋道：&ldo;兵貴精不貴多，聯軍五十萬，三軍多老弱，唬人尚可，交戰卻是萬萬不能。&rdo;子辛颔首表示同意，道：&ldo;你最多能帶幾萬兵？&rdo;白起微一沉吟，便答道：&ldo;論帶兵數，我不如魏無忌，滿打滿算，二十萬兵到頂。&rdo;浩然揚眉道：&ldo;此話何解？&rdo;子辛解釋道：&ldo;每員将領視其才能，俱有帶兵數量，通常将才逾高，能帶兵之數逾多，若白起老弟能帶二十萬兵，堪稱千古第一人。&rdo;白起問道：&ldo;你又如何？&rdo;子辛哂道：&ldo;從前南征時帶過最多十萬人，尚有餘力，再多則未曾試過。據孤觀之，今世能與白老弟抗衡者，唯李牧也。&rdo;浩然點了點頭，知道殷商年代壯丁本就稀缺，子辛舉全國之力征服長江流域，湊得出十萬人已是極限。浩然自嘲道：&ldo;換了交我手裡，估計百來個兵也指揮不靈。&rdo;子辛淡淡道：&ldo;漫天仙道都尊你之令，凡人當兵，實是折了你的名頭。&rdo;浩然笑了起來，突發奇想，又道：&ldo;龍陽君呢？&rdo;子辛與白起不約而同報以&ldo;嗤&rdo;一聲。那時間隻見朝晖萬縷，投于密密麻麻的士兵方陣上，鐵槍如林，銅盔似海；六國大将各自點齊兵員，整整五十萬人堆在崤山平原下，極目望去，一眼望不到盡頭。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人。隻怕這許多人齊齊湧上，便能把整座崤山夷為平地，六國破函谷那時，究竟是如何退敵的？又想到信陵君竟能把近五十萬大軍指揮得得心應手，浩然不禁心下忐忑。忽聽子辛打趣道：&ldo;這許多人圍着，周天子又與信陵君在一處軍帳，隻怕你這回得學狗叫了。&rdo;浩然撲哧一笑，道：&ldo;學狗叫也是你學，輸了就輸了。誰讓你昨天貪杯喝得爛醉，酒後失言。&rdo;子辛揶揄道：&ldo;孤還以為你從來不會吃味。學幾聲狗叫，看看你吃味那模樣，卻是值了。&rdo;此話一出，浩然便知子辛昨日雖醉，頭腦卻是明白得很，當即哭笑不得道：&ldo;原來你都知道，故意的？&rdo;子辛忽道：&ldo;浩然，你是覺得與孤在一起，情已淡了？&rdo;浩然道：&ldo;沒這回事，說什麼呢。&rdo;子辛臉上微紅，避開浩然的目光，略轉過身，望向别處道：&ldo;昨夜你……一直抱着孤，孤心裡高興得很。&rdo;那瞬間，浩然心内湧起說不清的滋味，又好氣，又好笑，明白了子辛打的小算盤。從離開三千年後的核污染年代，與子辛一齊回到戰國時期，浩然光顧着尋找神器，又覺任重而道遠，反對子辛的感情忽視了不少。曾想兩人都是天地靈物，心意相通，老夫老妻無所謂，便刻意不再蜜裡調油般地膩在一處。大部分的交流也是鬥鬥嘴，以欺負子辛為樂，如今想來，卻是對子辛不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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