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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心,是斷了念頭,不再給予希望。
那麼我對玹嬰的的确确死心了。
可師姐并不肯輕易相信我。她放開我的手腕,銳利狹長的鳳眸不動聲色地劃過我的眉眼:“你應該清楚,這三年你為了玹嬰,對我說過多少謊話。你要我還怎麼相信你?”
此前三年我雖奉命看守鎮魔塔,但宗門裡一些瑣事閑差偶爾也會交給我去辦,譬如給外門弟子授課,陪師弟師妹遊獵,幫師叔師伯去藏書閣查找古籍……平心而論,都不是什麼要緊事,麻煩事,卻免不得花費上一日半日的功夫,而我若離開小佛嶺,玹嬰為了掩人耳目,就必須回到鎮魔塔裡去,為此總是不高興。
漸漸的,我開始找由頭推脫,好幾次連師姐交代下來的差事也稀裡糊塗蒙混過去。在那期間,我的異樣,師姐并非毫無所覺,她問過我,試探過我,甚至親自來了一次小拂嶺。
當時,我将玹嬰藏在卧房裡,鬼迷心竅似的對師姐說了好多好多謊話。
如今師姐不願意再相信我,也是我活該。
可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重新拾起師姐的信任?或者說,要怎麼做才能讓師姐不讨厭我?
我有點害怕自己沒想出好辦法前師姐就轉身離開,一隻手自作主張的攥住了師姐的衣擺。這實在是一種孩子氣的行為,就像三歲的小屁孩追着六歲的大姐姐跑,扯着她的衣裳,攔在她的身前,哭哭啼啼,乃至撒潑打滾,無論如何都不讓她回家。
還能做出這種事,足以證明我這些年沒什麼長進,所以遇到難題,我仍然會選擇尋求師姐的幫助。
“我要怎麼做……怎麼做你才肯信我?告訴我吧阿檀,求你了,隻要你開口,我什麼都願意做。”
“什麼都願意做?”
“是。”我停頓,覺得不夠迫切,不夠有誠意,便伸出另一隻手抓住師姐腰側的綢帶,目不轉睛的盯着師姐:“是的,是的。”
師姐似乎笑了,也可能是我眼花看錯了,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像一隻即将溺亡的旱鴨子,渴望呼吸新鮮的空氣,拼了命想要抓住身邊唯一的救命稻草。
“說的很好聽。”師姐面無表情的擡起手,将我額前幾縷散落的發絲勾到耳後,然後指尖順勢而下,捏住我的耳垂,輕輕拉扯揉搓:“從小你就嘴甜,這樣的話說了有沒有一千遍?可到頭來怎麼樣呢,你跟那個魔女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想到你說過的這些話。”
耳垂是我隐蔽的軟肋,原本隻有玹嬰知道的秘密,現在師姐也知曉了,她這樣做是要諷刺我虛僞的甜言蜜語,可我卻不由自主地顫栗,偏過頭想要躲避。
緊接着,我聽到一聲極其輕柔的冷笑,如同正要做壞事的小狗聽到主人漫不經心又略帶警告意味的“啧”聲,我幾乎是出于下意識的重新擡起頭。
“小騙子。還記得你以前說過什麼嗎?”
“記得……我記得。”
我說:“隻要你笑一笑,隻要你開心,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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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并不是小孩子随口一說,轉頭就忘,輕浮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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