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潤扭着那塊小石頭,緩緩轉動。輕微的轟轟聲音響起來,阿福端着燈的手晃了一下,燈油潑了幾滴下來,差點滴在她的手上。眼前那塊大石頭緩緩的轉了一下,露出一條窄縫,僅容一人鑽入。“啊……”“底下我還沒有去看。”劉潤說:“不過我猜這條暗道多半不是藏物所用,大概還有一個出口,應該是當時建王府的人為了以備萬一留的藏身逃生途徑。”阿福端着燈,朝前湊了一點。洞裡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到。不過,好象除了一點潮濕的泥土氣,也沒有什麼别的味道。“好了,你去見朱夫人朱姑娘吧,這個,唔,不急,回來我再下去探一探,探明白了,這事兒你也不能告訴旁人。”阿福用力點頭:“我知道,逃生密道要是讓人知道了,那還叫什麼密道!”她的心跳怦怦的,快極了。莫名的,有點興奮,又有點害怕的感覺。“嗯,回來我再去别處找找,看還有别的密道沒有。”不過劉潤自己也搖搖頭:“不過我看,挺難的。這種密道又不是建來迷惑人用的,一般隻會有一兩條。嗯,如果還會有,宜心齋裡說不定會有。”“咦?”“嗯,你看,密道這東西,是為了有危險時逃生保命吧?”阿福說:“是啊。”“如果在晚上在卧室,遇到有什麼變故了呢?”劉潤轉動那塊小石頭,讓大塊圓石又移回原處。阿福上下掃視,看不出什麼破綻來。要不是剛才瞧見,她是怎麼也不會想到這裡會有密道的。“是啊,如果那樣的話,那麼卧室裡,很可能也會有一條密道吧?”劉潤點點頭:“正是如此,所以我要先和你說一聲,要是你也覺得可以,那就找個機會我去宜心齋寝室裡找一找看。”阿福想了想:“好,這兩天我就安排。”劉潤拍拍手:“好了,先出去吧。”阿福想了想:“那……當時韋素從内府拿了王府的構建圖來……你說,會不會還有别的人知道這密道?”劉潤搖搖頭:“不會。若我是當年建這王府的人,構建圖上也不可能标出官道來。而且,建成之後,工匠肯定會被滅口。”阿福在油燈微顫的光芒中打了個寒噤。劉潤走在她前頭,先探頭看了外面,阿福才走了出來,手裡還端着那小油燈。太陽重新照耀在身上,阿福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剛才黑暗中的所見就象一個忽來倏去的幻覺一樣,如此不真實。她回頭看了一眼假山石洞,心中滋味複雜。劉潤把油燈接過去一口吹滅:“好了,你去花廳吧,還有人等着呢。”“哎。”阿福走了幾步,回頭看了一眼,劉潤正轉過身去,盯着小花園裡的池塘,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麼,他身姿超逸猶勝池邊秀颀婆娑的垂柳。阿福忽然想,劉潤……他以前到底是什麼人?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成了宦官呢?這個人身上有無數的秘密,認識的越久,謎團越多。她的腳步慢下來,繼續朝前走。一片葉子從枝頭落下來,打着旋飄墜,落在了阿福腳邊。葉子還是翠綠的,卻已經落了下來。但是……秋天真的來了啊。秋日(三)阿喜看起來比上次相見還要老實柔順,朱氏有點忐忑不安。雖然她看上去平靜,但是阿福怎麼說也是她閨女,她待阿福不那麼親,不代表阿福對她不夠了解。奇怪,阿福現在不當她們是天大麻煩了。大概因為與現在李固與韋素擔憂的事情比起來,她所要擔憂的這一切,都太淺薄瑣碎了吧。“母親不要客氣,妹妹也坐吧,别多禮了。”阿福款款落座,丫環奉茶上來。阿福也端起茶盞,用杯蓋輕輕刮了兩下。以前她還覺得很奇怪,這裡的人為什麼都茶杯不離手,來客見人頭一見事都要倒茶。現在她捧着茶,一聲不吭,好象那杯茶特别好喝,是瓊漿玉液一樣。朱氏輕聲說:“多日不見,挺挂念的……聽你妹妹說,她來了幾回,你都不在府中……”阿福唔了一聲,既沒說自己忙什麼了,也沒問阿喜是不是找她有什麼事情。朱氏抿了下嘴,轉頭有些猶疑的看了一眼阿喜。不過阿喜的神情異常堅定,用眼神催促她。“是這樣兒的……我們在後街那處的房子,因為買的倉促,所以,嗯,西牆北牆都在泛潮,需得雇人整修。這麼一來,恐怕不是一天兩天能修好的。現在咱們也……”阿福點個頭:“買的倉促是不好。”她終于接了話,朱氏松了口氣:“所以,我們……”“嗯,要搬回城外去住麼?”阿福點個頭:“這倒也是個辦法。畢竟城外的房子也是咱家的,也整治過住了這麼些時日了,秋天裡鄉下需要照應的地方也不少。這也不用母親和妹妹特意過來說,差小丫頭來說一聲就行了,或是讓哥哥來與我說一聲就行了。是不是車子不齊備?這也好辦,我打發人送你們回去收拾出城吧。”朱氏下面的話給阿福堵的再也不說出來。阿喜明顯的急了,剛才低着的頭也擡了起來:“姐,城外又窮又冷,冬天特别難熬,你怎麼……你王府這麼大地方,不如我們搬來這裡住吧!”阿福睜大眼,有些訝異的看着她:“你說什麼?”不等阿喜再出聲,阿福搖頭說:“這是不合禮數的,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惹人笑話不說,傳出去實在丢人。”阿喜被噎了一下,不過阿喜已經張了口,朱氏猶豫了一下,說:“有什麼合不合禮數的,親戚間……”阿福站了起來,臉容凝肅:“母親快别這樣說。王府的親戚,那是未來的王妃和王妃娘家才算得上,母親,要是你的娘家還有人,他們能說是平貴哥哥的舅舅,找上門來要你照應麼?阿喜妹妹能認這親戚麼?”朱氏也被噎了。阿福定定氣,她也不想對朱氏這樣說。揭朱氏的瘡疤也是戳她自己的痛處。可是要讓阿喜如願以償搬進來,那難受的日子還在後面呢。“家裡現在也算寬裕,如果覺得鄉下那裡住的也不适意,不妨先賃居,我讓人幫你們找一處向陽的,絕對不陰不潮的地方,你們就先回去收拾吧。”阿福招一下手,紫玫走進來,朝朱氏阿喜微笑着說:“朱夫人,朱姑娘,我送二位出去。”阿喜霍的站起身來,瞪了紫玫,又轉頭看阿福,阿福覺得自己都聽到她咬牙的聲音了。阿喜胸口起伏,忽然又重重的坐了下去:“我不走!三番兩次來你不見我,現在一見又要趕我走!我就不走!你覺得你嫁了王爺就了不得了,變成金鳳凰了?你連娘家都不要了?要沒朱家哪來的你?做人不要太忘恩負義!快來人啊,都來看看,這就要把親娘妹妹都掃地出門啊!”阿福搖搖頭,吩咐:“請楊夫人來一趟吧。”又對朱氏說:“母親陪妹妹先回去吧,賃房子的事我這就讓人去辦。”她說完話就轉身朝外走,阿喜騰的又跳起身來,可是邁出一步又停下來,到底沒敢上來拉扯她。這麼停一下,阿福已經出了門。阿福感覺自己犯了錯誤。她一開始就該去請楊夫人來才對。不過她沒想到,阿喜現在可不比從前。少女時候的她還有矜持會害羞,可是怎麼嫁到劉家再回來,好的沒學到一點,潑賴的刁婦作派倒是學着了。阿福搖搖頭。撕破臉就撕破臉吧,倒不用再夾夾掖掖躲躲藏藏的。楊夫人來的很快,冷着臉不言不語的樣子,鎮的阿喜當時就一聲不敢吭了。朱氏根本沒敢擡頭看她,臉漲的紅紅的,兩個人被楊夫人冷冰冰的打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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