勵如桑徑直往裡去,找到彼時她離開前觀賞的那把古董椅前,餘光瞟一眼自己的身後,倒沒見趙也白跟進來。
她也依舊察覺不出自己是不是真的遭人跟蹤。目前僅趙也白一人之詞罷了。
不消片刻,勵如桑在一個展示櫃前看到趙也白。
雙腿微開,雙手稍稍叉在腰間,脊背筆直,表情專注,眼神則有點散。
對于他異常凸顯的闆正身姿,勵如桑第一天在火車上就注意到。她相信,退伍軍人這件事,他應該沒撒謊。隻是他年紀看起來并不大,尤其通過這兩天的接觸,她發現他放松表情笑的時候,從他硬朗的面部線條下還能找出兩分少年的稚氣。雖然與他利練的通身氣質相違和,但兩者确實矛盾地共存着。不知道他究竟當過幾年軍官。
趙也白忽然朝展示櫃伸手,碰了碰櫃門,好像試圖打開,結果自然徒勞,上面有鎖。
勵如桑走近,看清楚展示櫃裡的三尊菩薩,挑挑眉,記起一件事:“你說你的老家在巴蜀清縣?”
趙也白歪過臉來:“窦小姐想說什麼?”
勵如桑好奇:“不知道具體是清縣哪裡的?”
趙也白又瞥了眼三尊菩薩,答非所問道:“清縣确實好幾個地方盛産菩薩像。”
第一次有陌生人接二連三能猜到她後面的話。結合他時不時給她的似曾相識之感,勵如桑多看了他好幾秒。
趙也白接收着她的目光,也不探究她在看什麼,坦蕩而磊落,甚至給人一種他就是要她看出點什麼的感覺。
無緣無故的對視時間一長,必然容易尴尬。即便勵如桑尬點向來比較高,也适時開口結束沉默:“清縣的泥塑造像手藝是非遺傳統。”
連那場地震後率先出土的都是菩薩像。
趙也白的眼睛似升了溫:“我記得小六和她哥哥問你的時候,你說時間太久,記不清楚清縣。”
“剛剛記清楚一些。”勵如桑答得随意。
趙也白眉眼一挑,似玩笑:“看來記不記得随窦小姐你的心情。”
清縣這個地方她自然不會忘記。那個失蹤的佛頭,當年便是從清縣出土的墓葬裡出來的。勵如桑沒答話,認真欣賞起面前這三尊菩薩,頃刻問:“你是看到它們想起你老家了嗎?”
趙也白的手重新搭回腰間:“這樣的話,我沒經過一座廟,都得進去拜一拜。”
勵如桑在腦海中回憶她曾經在清縣見過的工藝品,也産生伸手進去拿起來看一看的念頭。不知趙也白是不是和她一樣,想翻過它們的底座一探究竟。
忽有人出聲:“不好意思,今天我們這裡不對外開放。”
勵如桑循向望去。
和那天提醒她打烊的泰國店員并非同一人。
面前的中年男人身着民國複古風格的長袍,頭發梳成二八分,帶一副細銀邊眼鏡,氣質格外儒雅。
趙也白上下打量他。
“抱歉,我看門開着所以自己進來了。”勵如桑緻意,猜測,“您……是這裡的老闆?”
男人微微笑,似默認,文绉绉做自我介紹:“鄙人姓萬。”
說話間他行至兩人跟前,低垂眸子落視線在展示櫃裡:“看得出它們之間的區别嗎?”
勵如桑亦随之轉回目光。
三尊菩薩個頭均不大,約莫等同于一個成年人的巴掌。它們長得似乎一模一樣,不過各自有殘缺,一個破了下嘴唇,一個沒了半隻手,還有一個沒了一條腿,區别其實非常明顯。所以他問的并非外形。
勵如桑稍作考慮,選擇坦言:“中國的佛像和泰國的佛像有差别,這點很容易看出來。面前這三尊菩薩應該仿的是遼、金、宋三個時期的佛造像,所以特别相近,很多情況下很難分辨,但這三尊仿的時候就做了細微的區别。一個是服飾,一個是頭冠纓絡,還有一個就比較玄了,是……氣質,隻可意會難以言傳——班門弄斧,老闆見諒。”
萬老闆始終笑着,很有長輩像,聽完也沒對她的判斷做出反饋,隻評價:“年紀輕輕懂得不少。”
雖然他和她多聊了一句,但趕客的意味仍明顯,勵如桑也不多做逗留,離開前最後問一句:“明天開張嗎?”
萬老闆壓了一下他鬓邊的眼鏡腿:“家裡有事,接下來幾個月都不開放。”
趙也白盯着他,微微眯眼。
時逢正午,陽光明晃晃熾熱,Vespa的座椅都被熱氣燒得灼|燙。
趙也白用礦泉水澆了澆,降溫,再撩起一截衣擺往上面一抹,而後問她确認:“你之前認識這家店的老闆?”
勵如桑正在扣頭盔,視線恰恰掠過他袒露一瞬的小腹,聽言擡眼,與他又黑又筆直的目光碰撞。
“不認識。”她說。明明不認識,對方開口第一句話直接和她講中文,也太肯定她是中國人,肯定得仿佛預先便知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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