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外線裝置沒有報警,刀片切下,血找到出路,逃了出來。
車間的工人于是聽到慘叫。後排,靠門。機器仍然在運作,有人甚至沒停手裡的活兒。又一聲呼痛,在轟鳴中,人們卻偏偏能聽到慘叫,人們為什麼能聽到這樣的叫聲?人們為什麼卻不停下手裡的刀?那聲音像從巢裡掉下的鳥在哀鳴。
一聲又一聲,啼着血,才終于把魂叫了回來。于是鳥群被震動,有人跑過來扶他,李欣也在,陳獻雲說,你回去試試,他們是不是關掉了紅外傳感器。李欣一嗓子嚎出來,你他媽說什麼?他們故意關了保險?
李欣的嗓門可真大,半大的小夥子,輕輕松松把一句話傳到整個車間。副線長找線長,線長又找組長,組長還沒到,車間已經炸了鍋。
再次來到“手外科”。
醫生說,能接,送來的快就都能接。别怕,這活兒我們在行。
阮星诒嘴唇都在哆嗦,她真的怕,能不能信任這裡的醫生?數據告訴她能,但總有萬一。她想回去,協和,總醫院,中日友好。随便什麼吧。一個聯系人劃過她的腦海,“陳獻雲,咱要不給你前男友打個電話?”
陳獻雲昏昏沉沉,不行,他說,有氣無力地,除非他把所有人都管到。
阮星诒哭着說你别倔了。
然後他們聽到一聲沉悶的響,在門口,趙秘書仿佛從天上掉下來似的,四仰八叉摔在地上,眼鏡都摔掉了。“大夫,我們轉院,現在就轉!”他粗魯地喊着。院長匆匆忙忙跟在他後面,擦着汗。
第13章
本來就搖來擺去的阮星诒被趙秘書的喊聲推着,徹底倒向了他們的陣營。轉院瞬間成了所有人的共識。除了陳獻雲。
陳獻雲的腦子像停掉的機械表,他想給自己上弦,但又沒有力氣。他不明白為什麼在這裡會見到趙秘書,他也不明白阮星诒為什麼會聽從趙秘書,一切都令他迷惑,他想說我已經和他分手了。他記得自己好像是去拆剛剛纏好的繃帶,阮星诒通紅着眼睛,峻急地罵,說自找罪受也是傲慢的一種。
忙忙碌碌,三個小時之後,陳獻雲已經躺在深圳某醫院手術室了。手術很成功,大夫和阮星诒說絕不會影響日常活動。趙秘書問會不會留疤,大夫看傻子一樣看着他,說我們醫學還沒這麼發達。
阮星诒就見過趙秘書幾次,但出現在她生活中會穿三件套的男士也實在少,因此還能記住。她看陳獻雲已經睡了,扯着趙秘書就往外走,直出了醫院的樓門。
“趙秘書,老實交代,你怎麼會在醫院裡出現?你要是不說,我就找于鳳岐告你黑狀,說你明知道陳獻雲找死也不去攔着,說你看着他被人欺負還不管。”
椰樹葉嘩啦啦響着,像趙秘書哆嗦嗦的心。阮星诒機敏的無恥深深震動了趙秘書,他于是隻好坦白,“于先生也是出于好意,擔心小陳先生,因此讓我額外關照,我最近都在深圳這邊料理事情,順便從一些渠道側面來關心了一下小陳先生的情況。”
“哦,老王八蛋叫你來盯梢。”阮星诒做了一個優秀的縮句練習,“然後今天你通過‘一些渠道’發現,你的目标出大岔子了。那你跟老闆打完報告了沒?”
趙秘書說得有氣無力:“故意瞞報,是要罪上加罪啊。”
阮星诒冷笑,這算哪門子分手?于鳳岐又不是什麼大慈善家,還會派生活秘書來盯着“前”男友?她就知道,于鳳岐要是那種能痛快放手的人,陳獻雲早得以退步抽身,問題就在這個老王八蛋身上,好嘛,這次都學會欲擒故縱了。她氣得想抽自己嘴巴,當時怎麼就慌了神,着了道,立場沒站穩當。得,等着吧,阮星诒幾乎能想象出後面的發展。
果不其然,第二天陳獻雲醒來時,一眼看見的就是坐在床邊的于鳳岐。他有些茫然,仿佛一切都沒有變,唯一一點區别是于鳳岐下巴上那些青色的胡茬和眼裡的血絲。陳獻雲回憶起昨天突然出現的趙秘書,他還有什麼猜不到的呢?他隻能故作驚訝。
“你怎麼在這兒?”
“先喝水,”于鳳岐遞過杯子,“聽說你弄傷了自己,就過來看看。”他把空杯放在床頭,幾乎是克制地用手指蹭着陳獻雲的臉,“一會兒起來和我回家,醫生說你的手要好好養。不要犟,要不然我給你爸爸媽媽打電話。”
陳獻雲幾乎要說好。他能感到手指處的麻木和疼痛,那兩根平時不大用的手指,忽然成了全身上下最令人在意的部分。失血令他渾身無力,他還有一點耳鳴。病患難免希望有人來哄,來安慰。他的身體告訴他,他現在需要于鳳岐,這個男人有結實的胸肌和手臂,他會讓自己坐在他的大腿上,緊緊地箍着自己,用他那把沉穩的嗓音說,沒事,我們有辦法,這算什麼大事。他疼,也後怕,他願意為那些崇高的詞彙,比如說人道主義、工人階級去付出,可他也才24歲。陳獻雲生來就沒吃過苦,後來于鳳岐更是把他捧在手心裡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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