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是繃不住也笑了,使了點勁兒推開他。沅燼的話不必當真,我說:“等等等,行了嗎?”
陳楊一路陪着我們到家,才有些不情不願地走了。沅燼一路都和我們分開了大段的距離,我有時候努力用餘光去捉他,卻什麼也抓不到。
風的倒影淹沒在肆無忌憚的黑暗裡。
推門進屋的時候,沅燼已經跟在我身後了,他一邊去開了空調,一邊似若漫不經心地說:“那個同學,他喜歡你。”
“誰?你說陳楊?”我接過他遞來的水杯,猛灌了一大口,才說:“你别老疑神疑鬼的行不行。”
他笑了一聲,未置可否,依舊是雲淡風輕的,“嗯”了一聲,然後說:“我去喂貓了,你想想要吃什麼。待會兒先洗個澡,冰箱裡有綠豆湯,洗完澡喝點,你最近火氣有點大啊,額頭上開始冒痘了,房間裡有蘆荟,擦一點……”
我打斷他:“行了,你快點去吧,你真是越來越婆婆媽媽了。我先接個電話。”
電話是我媽打來的,我和沅燼對視了一眼,心虛地往陽台上走。
我媽說:“你後天回來一趟,我去查了你課表了,你那天沒課。”
後天是七夕,我知道她的意思。
我說:“我那天有事。”
我媽急了:“你能有什麼正經事?趕緊給我回來,浔浔……我最近有點不舒服,你送我去個醫院。”
連裝病都用上了,我隻能妥協:“行吧,我回去,但是我不想看見别人。”
她于是又生氣了:“你這話什麼意思?我還能害你?養你這麼大讓你送我去個醫院都這麼多事兒?不想回來就别回來……”
老太太一串話下來中氣十足,比我還精神。
我把手機放到一邊,低着頭剝菱角。
我其實是懶得剝的,所以沅燼已經開好了角,輕輕一撥肉就掉出來。新鮮的菱角,硬是硬了點,但也甜,水靈靈的。她終于說完時,陽台上擱的一碗菱角也被吃完了,我拍拍手,心滿意足地往外走。
沅燼正從浴室裡出來,邊順手拿開洗衣機上遮的散布邊交代:“衣服給你拿進去了,毛巾給你換了條新的,走路慢點,别又滑了。”
我有時候确實喜怒無常,現在又莫名其妙地高興了起來,笑嘻嘻地應和:“知道了知道了。”
他于是停下來,看了我一眼,有些困惑,最後還是問:“晚上想吃什麼?”
我想了想:“随便。”
他笑了,看着我不作聲,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突然并着傻笑起來。
真是太傻了,沒什麼好笑的,但就是很可樂。
最後還是他妥協了,也不走了,坐到沙發上,又拉我過去,摟在懷裡。他力氣有些大了,我已經呼吸不順暢了,邊笑邊推他,他也不松,埋在我領口邊嗤嗤地笑,最後兩個人都笑累了,他才松開了一點,我們都長長地喘勻了氣,他才開口:“七夕我們去趟雞鳴寺吧。”
我一愣:“去那兒幹嘛?”
他把臉枕在我肩上:“求姻緣呐。”
我歎氣:“傻berber的,你還真信。”
他點頭:“是啊,傻berber的,去嘛~”
沅燼尾音帶了點輕顫,聲音軟軟的,我忍不住很想挼他一把。
我說:“後天我要回去,我媽說她不舒服,讓我陪她去醫院。”
他突然停下了在我衣服裡胡亂遊走的手,随之我肩上有如螞蟻叮咬過的一瞬刺痛,沅燼這隻狗子,他咬了我一口,還特委屈上了,可憐兮兮地說:“阿姨沒有生病啊。昨天還是前天江醫生剛去檢查過了,他說阿姨身體很好啊。”
沅燼一直覺得自己拐走了我媽的兒子,非常愧疚,所以隔三差五要拐彎抹角地去慰問一下。
我當然知道我媽好着呢,但也隻能安慰他:“嗯,她年紀也大了,就操心這點兒事呢。我回去看看,早點回來,那個寺我們什麼時候都可以去啊,我們還有好多年呢。”
沅燼擡頭,和我對視:“安浔?”
我點點頭,假作嘲笑他:“你看你小氣的,就一起吃個飯,能有啥呀。哥哥隻喜歡你,昂。”
他好像突然很難過:“不能不去嗎?”
我覺得莫名其妙:“不就一個七夕節嗎?以後七夕節多着呢,别無理取鬧啊。”
他徹底松開我,一下子,世界好像變得空落落的,他無神地看着吊燈,澄黃的燈光撒在他瞳仁上,幻化出一點奇妙的琥珀色,他幽幽地念叨:“明天滿課,後天回家,大後天有學校活動,都沒空啊。”
我捧着他的臉,哄道:“乖,等哥哥六十歲功成身退,往後的時間都陪着你。我們一起長命百歲,去哪兒我都陪着你,你想想,兩個缺了牙巴的老頭子,牽着手到處遊山玩水,浪不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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