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兩口之家全憑錢瑛做主,她,是沒有聲音的。
起初,随清還以為天下所有的父母都差不多是這樣。直到讀高中的時候,她到吳惟家裡去玩,看見吳惟的房門上貼着“非請勿入”的字條。雖然那扇門後面隻是一個八平米的小房間,在她眼中卻簡直像是看到了另一個世界。
随清家裡地方并不小,兩室兩廳,隻她們母女兩個住,但她跟母親始終都是睡在同一個房間裡。另一間做了書房,也是兩張寫字台拼在一起,她們對面對坐着,寫字看書。無論做什麼,她的一舉一動都在錢瑛的注視之下。
就這樣一直到她念高三,即将參加高考。那個時候,距離她畫出那張名士公寓的平面圖,已經差不多十年過去了。
母親錢瑛要她報财會金融,她還是全部照辦,隻是默默地把一所三線城市二流院校的建築學專業也填入了志願表,又是那樣默默地考出一個比任何一次模拟都低二十分以上的成績,恰好掉到那個學校。
這個結果,甚至連錢瑛這樣仔細的人都沒察覺出任何異樣,隻當那是個湊數的保底項,而自己的女兒天生就是這副樣子,無聲,平庸,怯場,每到關鍵時刻總是叫人失望。
其實,那是随清人生當中第一次違逆母親的意願,但她從沒有說出來過,錢瑛也一直不知道。
“算了,”錢瑛還這樣安慰過她,“先讀着吧,反正你遲早也是要出國的。既然他供着那邊的孩子,也就應該供着你,到時候再換專業也來得及。”
随清默認了這個決定,直到四年之後,又一次違逆。那一次,是因為曾晨。
第11章暗礁
那天晚上,随清與吳惟一起吃了頓飯。吳惟說不想外出,兩人于是就在随清家中叫了外賣的日料。
食物送到,吳惟從袋子裡掏出一瓶清酒,見随清在旁邊看着,便道:“這是我的,你喝你的白開水。”
“就這樣勾引我?”随清抗議。
吳惟卻答:“我今天理由充分,你不要跟我争。”
随清于是想起下午的那通電話,問:“瞞着我的那件事,現在可以說了吧?”
吳惟避開她的目光,轉身去擺餐桌,一段不長不短的沉默之後,方才開口道:“我今天跟忻濤去民政局把手續辦了。”
“什麼手續?”随清追問,其實答案已經擺在眼前了。
“民政局還能是什麼手續?結婚我已經結過了,再去當然是另一種。”吳惟笑答,樣子看起來竟頗為輕松。
“……怎麼會這樣?”随清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
“合則聚,不合則散,”吳惟把她下午說的那句話還給她,兀自坐下開始斟酒吃菜,“我早跟你說過,結婚這回事,說穿了就是封建餘孽,真的也沒什麼好。”
随清知道她心裡正别扭着,也不跟她争論,隻在一旁陪着夾了幾筷子,等此人酒過三巡,方才試探着問:“你跟忻濤到底是怎麼了?”
不料吳惟卻回答:“就是沒怎麼,你知道嗎?”
“太高深,不懂。”随清搖頭。
“我倆沒愛了,就是這樣。”吳惟解釋,言辭簡潔。
直到又飲下一杯酒,人已微醺,話更多起來。
“記得那次在我們所附近吃飯嗎?”吳惟問。
随清并不确定是哪一次,但還是點點頭。
“就是那一次,”吳惟繼續,“我們從飯店出來,遇到忻濤,他跟一個女的在一起。”
“那個是他的……”随清難以置信,雖然自己記性不好,但撞破閨蜜丈夫出軌這種事,怎麼可能忘記?
“不是,不是,”吳惟就像聽到一個笑話,連連擺手解釋,“他那天看見我,打了個招呼,就過去了。”
“……就為那件事?”随清回憶,漸漸有了模糊的印象。那天,她的确覺得有些奇怪,這兩夫妻怎麼疏遠得好像普通同事一樣。
“對,”吳惟确認,“這就是我倆最近這兩年常态,兩個人住在一起,彼此客客氣氣。我居然一直覺得挺正常的,以為古代人說的相敬如賓大概就是這樣,直到那一天,忽然就覺得不對了。”
“怎麼個不對法?”随清總歸還是要勸的。
吳惟想了想,整理思路:“那個女的大概隻是他的客戶,當然也可能還有别的關系。究竟是哪一種,我居然一點都不關心,什麼上去質問啊,抽耳光啊,更加毫無興趣。要是事情反過來,我跟一個男的走在一起不理他,忻濤對我也應該是差不多的态度。”
“你怎麼知道?”随清反駁,“你倆讀大學的時候就在一起了,忻濤追你追得那麼緊。”
吳惟又笑,答非所問:“你知道我戴隐形矯治器有一年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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