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霜降應當扭頭就走——在李疏衍身邊多貪一時,便多一分旖旎心思,他既下決定不再沉淪,就應當斷絕一切念想。他一邊這般想着,一邊不受控制地開口問:“那我可不可以在這待一會?”
李疏衍知曉霜降想要克制一些不該有的情感,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當适時表露出對這個小徒弟毫無興趣幫他一把,可目光一觸到少年期盼的目光,如望見一團怯生生的火光,不知為何想到了中州那個擁抱。
大雨裡青年抱得那般緊,仿佛除了他再無任何可擁入懷的心思了。
李疏衍吃軟不吃硬,有些看不得少年眼裡的光滅下去,升到唇舌間的拒絕突然吐不出,轉了幾個彎,出口成了:“可。”
兩個人齊齊一愣,之後都帶了點自暴自棄地想:罷了,以後再說吧。
霜降覺得自己不能直勾勾地盯着李疏衍看,遂自覺地走出了幾個書架,待雲霧把人的身形遮住了,随便尋了一本書翻看。
這裡的書都一本頂一本地厚實巨大,他把書放在地上,坐在一邊,雙手才能翻動一頁,看了半天半個筆畫都沒看進去,滿腦子都是李疏衍。他出神地想了一會,待到發覺自己開始糾結“李疏衍白發和黑發哪種比較好看”的時候,頓時打了一個哆嗦,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這耳光太響,李疏衍的聲音轉瞬就到了耳後,含着一點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緊張意:“小七?”
霜降猛一回頭,李疏衍正微微皺着眉看他,俯着身子,低頭垂眸。他有精緻而鋒利的眉眼,生起氣來眼神如索命鈎,但垂下眼睛就看不見那些棱角了,反而顯出點不起眼的溫柔來,再加上眸子顔色淡,仿佛琥珀中含着一抹流金,惹得人想墊腳去吻一吻。
霜降恍惚間,李疏衍伸手碰了碰他的臉,指尖透涼,霜降一個激靈,一把握住了師尊的手指:“怎的這般涼?”
“你臉怎麼了?”李疏衍在他開口的同時問道。
“我摔了一跤,摔了一跤。”霜降哪能說真話,隻搪塞過去,李疏衍用了點力把手抽了回來,重新站直了,目光往他攤開的書上不經意一掃。霜降心念電轉,心裡一沉——李疏衍的身體被三番五次地摧殘,無論如何都是好不了的,他隻知李疏衍有頭痛的毛病,未想過其他地方可能也多多少少出問題。
霜降正打算問,李疏衍輕“咦”一聲,再俯下身罩在霜降頭頂,目光落在書頁上:“竟是洪荒之事……這本書你從何處取的?”
霜降被他一打岔,心裡一時醞釀期的興師問罪的勇氣也沒了,乖乖回身指了指:“這裡。”
李疏衍起身在書架邊找了找,在角落裡抽出一本厚實的無名書,放在地上翻起來。霜降在他身邊站了一會,見李疏衍也沒有邀請他的意思,便厚着臉皮坐到他身邊,跟他一起看:“師尊,你想看什……”
霜降的目光落在不斷翻過的書頁上,被一行“初,姬璇率衆攻玄武于北海,大克之,軒轅氏遷北境”刺了眼,驟然止聲。
李疏衍看書一目十行,遠比霜降快,再加上書上文字佶屈聱牙,李疏衍一邊翻一邊簡略地跟霜降解釋:“洪荒之時,天界是真正的神的居所,人界也非如今模樣,人、妖、獸混居,紛争不斷,扶桑神木的通道未封閉,地界仍與天人兩界有聯系……地界的環境過于惡劣,地界生物生了貪欲,想要天人兩界的資源,遂發動了戰争,便是家喻戶曉的神魔之戰,戰場是如今的蒼原。那之後扶桑神木通道關閉,神離開了天界,魔封存于地界,人界的版圖分崩離析。這之前的時代,被後人稱之為‘洪荒’。”
霜降安靜聽着,末了問:“姬璇是洪荒時期的人?”
“是,不過……”李疏衍道,倒是愣了一愣,“……崩于洪荒末期。”
死了?
那霜降所認識的天界之人是與他重名嗎?
李疏衍還想再往後翻,地面忽然一震。
李疏衍的神色一緊——此地是一個小世界,外界發生了什麼大變,導緻此地都受了波及?
“宿神峰主,龍吟請您趕快下去,”天書的聲音說,“他說,鳳凰令現世,南禺出事了。”
李疏衍霍然站起,霜降也不敢多留,跟着他一同出了天書閣二層。
人走後,震動仍未停止,地面上的書冊被颠起來,落地後不知翻過了多少頁,顯出一行字來。
“璇與曦華、扶桑識于旸谷……三人遂結為至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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