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癸看向她。
“神君沒有要救所有人,他不是為了什麼大愛!人族抽取靈力為己所用,殘害生靈,天道降罰,神君沒有要保護那些犯錯的人!”女孩兒的聲音被淹沒在其他人的聲音裡,隻有阿癸聽見她在喊,“隻是天道不公,要罰所有人,神君護的是無辜的人——”
“你不要說了。”阿癸拉住她的手,小聲道。
“不對,這不對啊,”女孩兒瞪大了眼睛,碎碎念道,“神君護的是無辜的人,也要懲罰那些犯錯的人,怎麼就成了他護下所有人了呢?”
“沒有人在乎這個。”阿癸說。
“這不是我們要堅信的大愛,”女孩兒說,“大愛要落在應愛之人身上,并非黑白不分,錯了,這裡的候選人都錯了!”
“沒有人在乎這個。”阿癸重複。
“倘若有一天我們也成了神君,也要這樣黑白不分的愛嗎!”女孩兒吼道。
阿癸被她吼得一愣,還是喃喃道:“沒有人……會在乎這些事情。”
“天地六界,我們看管剩下五界,事多繁忙,根本來不及區分何人無辜,何人有罪,”阿癸的聲音很低,她說得莫名沒有底氣,“假若一家農場養了無數隻雞,隻有一個籠子裡混入一直鴨的幼崽,籠子又藏匿于深處,我們也要去把它找出來嗎?”
“為什麼不找呢?”女孩兒愣愣地問。
“如果找小鴨子的途中,小雞餓死了呢?”阿癸問,“其他的動物應該怎麼辦呢?”
女孩兒啞口無言。
“沒有人會在乎這個,是黑是白根本不必去深究,”阿癸輕輕攥了下拳頭,“我們要做的,是以更快的速度解決事情,而不是去研究事情的黑白,為什麼要因為一隻鴨子的闖入去連累整個雞場呢?你忘了嗎?規則上就是這樣寫的。”
女孩兒沒有再說話。
接下來的很多日子裡,阿癸都沒有再見過她。
孟春神君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人界大半個區域都受了災,他們這些候補成為了修複人界的神使,每一個人分到一小塊區域,在人界修好之前不能回去,這也相當于是對他們的一次曆練。
阿癸分到的是北方一塊極其寒冷貧窮的地區,這裡的人們表情麻木,重新建造着房屋,沒有食物他們就去吃草根,吃泥土和樹皮,沒有衣服他們就相擁在一起或用樹葉遮體,這是阿癸見過無數次的景象。
她活了太久,看見人類是如何一步一步在神族的引領下學會生活,創建家園,隻是這一次要由她本人來引領這些,她莫名其妙想起那日那個女孩兒說的話。
也要這樣黑白不分的愛嗎?
阿癸認為孟春就是将黑白分得太明,才會落得身毀魂滅的下場,她聽說了那件事,一整個村莊裡起碼有一半的人都偷取了他人的靈力為己所用,更别說藏匿在其他地方的,想要将所有的罪人都找出來未免太費時間,倒不如團滅了痛快,那些無辜的人……他們的确無辜,可他們不過是渺小得不起眼的人類,壽命不足百年,憑什麼值得天道去一一探查清楚呢?
早點解決罪人,早點安撫那些離得最遠,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當是天災的人,這樣才能最大效率的讓所有人都好起來,這不就是寬宏的愛麼?
他們是神,根本沒有必要去為了區區人類而浪費過多的時間和精力。
阿癸假扮成路過的旅人,住進這個村子裡,幫助人們重建家園,這是上面派給她的任務,但沒說具體要怎麼重建。
這裡的人太過窮困潦倒,直到有一日,他們連樹根都吃不起,村長家裡一個老人死了,瘦得皮包骨,肚皮卻是鼓起的,阿癸看了一眼就知道,他肚子裡全是泥土和樹皮,那些東西無法消化下去,堵在他的肚子裡,劃破内髒,最後讓他死在這裡。
沒救了。
這個村子的人看見這樣慘死的屍體,表情是那樣麻木不仁,這些村民根本不在乎人的死活,亂世當道,還談什麼大愛小愛。
阿癸一直不太能理解規則中的大愛究竟是什麼東西。
但她能分清黑白。
這裡的人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他們是被孟春事件牽連的無辜者,所以應該救贖他們,讓他們走上正道,這就是神應該做的指引。
于是,阿癸從腰側取下一塊玉,直接交給他們,叫他們拿去鎮上換錢,那些人感恩戴德,連忙叫年輕人去鎮上換了錢,阿癸目送着年輕人去了鎮上,心裡盤算着,時間差不多了,年輕人換來錢後村子裡的日子應該能好過些,剩下的就不必她操心。
阿癸便回到了天啟之中。
天啟沒有日夜之分,自然沒有時辰計數,神族沒有時間理念,一不留神就過了許久,到了古神們來挑選候選人的日子,阿癸還是沒有見到那個思想與他們都不同的女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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