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五身子一震,“我,我……”
鄭府尹與謝庸倒也配合無間,當下便要讓人用杖刑。
張五磕頭:“我說,我說……那年上元節,我确實是假裝拐了腳,騙許二娘子幫我的……我,我實在忍不住啊。”
鄭府尹怒道:“今年上元節呢?你還不招來!”
“我在門縫,看到一個小娘子和一個郎君一起走過,借着月光,能辨出那小娘子是常家女兒。”
“那郎君呢?”鄭府尹急問。
“那郎君不是我們坊的,約莫二十多歲的樣子,細高個兒,長得也好,穿長袍,像個體面人。”
崔熠看周祈,周祈點頭,這說法與之前大家的推測對上了。
“他們走到那邊一輛車前,離着遠了些,我不知道他們說什麼,似乎是那郎君讓常小娘子上車,小娘子猶豫。然後,大路上走過來兩個小娘子,看體态,像是賣油的陳大娘姊妹。她們說了兩句什麼,那趕車的漢子跳下來,用手砍在陳家姊妹脖子上。常小娘子喊了一聲,便被那年輕郎君捂住了嘴,那趕車的漢子也往她脖子上來了一下,然後兩人便把小娘子們搬上了車。”
所以,果然拐走常玉娘的和擄走陳氏姊妹的是同一撥人。他們本來想帶走的是常玉娘,陳氏姊妹是受了池魚之災。
鄭府尹實在想不到這張五死到臨頭了,還有所隐瞞,更想不到,這樣一個隻知道哭的猥瑣老叟,竟就像謝少卿說的蜘蛛一般,伏在那裡設套害人,若是沒抓到,以後不知道還有多少無辜女子被害。鄭府尹又反反複複審問了幾遍,見他再說不出旁的,謝少卿也沒有要問的了,才讓人把張五帶走收監。
雖則常玉娘和陳氏姊妹失蹤案審出些進展來,但去哪裡找這夥兒人呢?謝庸、周祈這些旁司的隻管坐在偏廳為此發愁,而京兆府的人還要忙着讓人帶那兩具骸骨的家人來認屍,錄證詞。
聽着外面的哭聲,周祈輕歎,突然說了句真心話:“這一行做久了,就覺得人命如燈燭,滅得太容易。”
謝庸看她一眼,“所以還亮着的時候,就可着勁兒地閃耀跳騰。”
周祈也看謝少卿,他這話是說自己,還是說我?想想他那舒服的小院,好吃的,肥貓,袖筒子,應該是說他自己。
讓他這句“可着勁兒地閃耀跳騰”,周祈又興起花錢的心來,這陣子太忙了,錢都留得快長毛了。春天來了,該買買買了啊。
見她沉靜着,謝庸猜,她或許還在感慨生命無常吧。想起她種種浪子行徑,成天一副天當被地當床、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樣子,或許也跟見多了這些事有關吧。一個小娘子家……謝庸的目光溫柔下來,拿案上的壺給周祈倒了一碗飲子。仆役要上前伺候,謝庸擺擺手,給自己也倒了一碗,然後便又琢磨起案情來。
暗室的門打開,一個矮胖子端着燈走進來,他身後跟着一個形容俊秀的年輕人,又有一個中年男子。
年輕人道:“從前貴府說要個這樣的,其實我覺得那個也不錯。”說着擡下巴,看向陳阿芳。
三個女子都瑟縮成一團。
第42章牌位玄機
證詞都能對得上,嫌犯張五又已認罪,楊大先之女和許二郎娘子兩個受害人的案子處理得很快。雖卷宗和嫌犯還要移交大理寺,又要刑部複核,但受害人骸骨第二日便發還了。
周祈到京兆府的時候,正好趕上楊、許兩家人去接骸骨。
一個大約四十來歲哭得眼睛通紅的中年漢子牽牛趕車,車上拉着棺木;車旁是個十二三歲的清秀少年,扛着招魂幡,捧着牌位;又有一個梳婦人髻、約莫十六七歲的女子站在少年邊上兒哀哀哭泣。
另一家就氣勢大一些,四五個三四十歲的漢子,又有七八個少年,都擁簇着一個老婦人,老婦人被攙着,一邊走一邊大哭。他們趕着兩輛車,一輛拉棺木,另一輛上面雖沒篷子卻鋪了氈墊被褥,想來是給老婦人坐的。
周祈下馬,把缰繩交給陳小六,走向主管移交骸骨的佟參軍。
看着走近的兩家人,佟參軍搖搖頭,“白發人送黑發人,也着實凄涼。這楊小娘子上面有五個兄長,想來從小是嬌養的,若不是出了這事,當早已嫁人生子了……”
“我的兒啊——我的兒啊——”老婦人捂着胸口,不斷重複地哭喊着。幾個漢子也都擡袖子擦眼淚。
周祈知道,老妪之所以捂着胸口,是因為“心疼”。也是那年韓老妪一病沒了,周祈才知道“心疼”并不是個虛化說辭,那疼是真的,絲絲扯扯,還帶着些酸。
佟參軍又道:“那邊扛幡的小兒郎,不知道是不是還記得他母親,也是可憐。”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外星人在娛樂圈+番外 在階教連錯藍牙耳機後 绮夢入懷 給我從新牆頭上滾回來 肥宅校花 萌寶橫行,速來寵 肥宅太太+番外 我老公很有錢 易界殺手之王 穿越後,我成了最牛寡婦 我本拂衣,奈何情深 京圈大佬的腹黑小白兔 夢到紅樓作帝王 隔山海 放學後,結婚了+番外 夜莺與殺死玫瑰+番外 天下第一美人+太傅他總是以死相谏+太傅他總是以死相谏 假太監有神功,女帝扛不住 大清皇孫日常 重生複仇:原來校草暗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