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妻趕忙站起:“貴人請随奴來。”又道,“小婢子出去擔水了,一會便回來。”
常叔平也站起行禮:“有勞貴人了。”雖之前不想報官,但既然“官”都知道了,常叔平到底也惦記女兒,希望能知道她的下落。
常叔平不方便去女兒房中,陳小六也留在了常家廳堂裡。
常家本是一進的院子,卻于後園又蓋了幾間屋子,也算隔出了個前宅後宅來。住在這幾間屋子的,便是常玉娘和她的婢子。
周祈打量這屋子,雖簡素,但卻一眼就能看出是間閨房,窗上貼着剪得極細緻的牡丹花勝,窗前案上擺着筆墨、書、銅鏡、妝盒,半舊的藕粉色帳子用絡子拴着,靠牆竹架上搭着幾件衣服。
周祈負着手在搭着衣服的竹架前走過,問常妻:“府上是讀書人家,令嫒又是位貞靜女郎,想來她平時并不常出門。最近一兩個月,她出門幾次?去了哪裡?最近一次出門是什麼時候?”
“重陽節,她阿耶還有我帶着她們姐弟去了趟樂遊原。再然後便是臘月初八,玉娘帶着婢子出去了一回,去永平坊慈安寺上香。元正的時候,她自己又出去了一回,我們坊裡有個小尼庵叫淨明庵,她去那裡上了個香。因她阿耶不喜歡僧道,我也說年輕的小娘子總去佛寺庵堂不好,勸着她,她便答應着不再去了。其後就再沒出過門,直到這上元節。”
“這一兩個月,她除了想上元節去看燈,可還有旁的異常處?”
常妻想了想,“她原本便不是愛說話的,這陣子似比從前話更少了。”常妻歎口氣,又開始用帕子擦眼淚,“年間節下忙,我還想着過完節問問她……”
“我問一句冒昧的話,令嫒可有私房錢,出門可帶了去?”
常妻趕忙搖頭:“有些錢,都在荷包裡,不曾帶走。”
周祈點點頭,來到窗前案邊,順手翻那案上的幾卷書,卻在書卷中翻出一張未竟的牡丹圖來,顔色才着了一半兒。這圖雖畫得不算多好,但看得出畫得很是認真仔細。
周祈問:“令嫒極愛牡丹?”
常妻擦擦淚,“每年三四月都跟我去慈恩寺這些牡丹開得盛的地方看牡丹,但要說多喜歡,也說不上。她從前倒是說愛蘭花,說那香氣幽靜,帕子、華勝都愛繡、愛剪蘭花。”
一個面相有些憨的高大婢子走進來,沖常妻行個禮,“娘子叫我?”又看周祈。
“正月十五,是你跟着小娘子出門的?”周祈溫言問道。
婢子點頭:“是我随着小娘子出門的。”
“十五出門可見了什麼人?小娘子怎麼說的?你帶着暖袖筒回去又在哪裡找的?”
“出門有幾個看燈的,離着遠,我也沒看出是誰來。小娘子說冷,讓我回來拿暖袖筒,我便回來,等再出去,小娘子就不見了。我隻當她逗我玩,便在門外等了一陣子。見她還不出來,我猜她自己先去主街上看燈了,便去十字街找她,轉了一圈,還是沒找到。我又猜,她是不是先回家了,她也沒回家……”婢子耷拉下腦袋。
對這種憨直的,若她知道什麼,取口供是最容易的,但她現下是“不知道”。
周祈不死心,“臘月初八,你與小娘子去廟裡上香,可遇到什麼人?比如認識的小娘子,問路的年輕郎君……你們在廟裡做了什麼?”
“寺裡好些人,裡面有小娘子,也有年輕郎君……小娘子給了我幾個錢,讓我去買零嘴,她自己去抽了簽子,然後我們就回來了。”
……
從常家出來,陳小六先道:“老大,這常家女兒是與人私奔了吧?”
不待周祈說什麼,陳小六便接着剖析起來:“這常玉娘從前上元節不出門可以,為何今年非要哭着鬧着出門去?又出門後支開婢子讓她回去拿暖袖筒子,分明就是與情郎約好了,要趁着上元節私奔。”
周祈看陳小六,“不錯啊,很能看出些事兒來了。”
陳小六臉上露出得意來,“不能白跟了你這麼久。”
周祈卻皺起眉頭,私奔……
從常家再往西走往南拐,過兩個小路口,問一問,便找到了開油坊的陳三家。
陳三家一個小院子,房屋有些破敗,但還算幹淨利落。
這陳三與常叔平不同,一聽周祈是來查問失蹤之事的,便事無巨細地又有些颠三倒四地與周祈說了起來,邊說邊哭。
“阿芳與錢家三郎約好一塊看燈,他們今年成親,已經瞧好了今年八月初六的好日子。據三郎說在永安坊旁邊的主街上看了一陣子,阿芳便要回來,他們就分開了,可阿芳和阿幸沒有回來啊。三郎也是,他怎麼就不知道送送她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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