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後半截簡直難以啟齒,李殊檀遲疑片刻,眼睛一閉:“免得你于生育上有礙!”
“阿凰說不出這種話。”崔雲栖倒沒體驗到她的猶疑,語氣平靜,“她原話是不是不能生孩子?”
“……你怎麼知道?”
崔雲栖不語,舀了滿滿一勺粥,在面上吹了吹,确保無虞後直接塞進了李殊檀嘴裡。
李殊檀含住那一口粥,一面在口中細嚼,一面直直地盯着對面的郎君,左眼寫着“好奇”,右眼寫着“求知”,盯得崔雲栖難免有點不自在。
偏偏他不能實話實說,理由倒是知道,恐怕是當時雲珠夫人替他引導拔出體内的醉骨,阿凰不知什麼時候溜進來,他受着毒的折磨自然分不出心思,雲珠夫人也不會防備女兒,就讓阿凰偷聽了一耳朵半懂不懂的話。
雲珠夫人知他年輕氣盛,李殊檀又是孤身一人住在苗寨裡,他想做點什麼都輕而易舉,所以讓崔雲栖克制住别亂來,免得誘使體内的毒和蠱打起來。崔雲栖自然聽得懂雲珠夫人的意思,但阿凰年紀尚小,隻模糊地知道床榻上的事和孩子的聯系,其中關節弄不清楚,轉述到李殊檀耳朵裡就和雲珠夫人的原話差了十萬八千裡。
崔雲栖真不知道怎麼解釋,難得窘迫地失語,隻管一勺勺地把粥喂給李殊檀,等吃得差不多,才狀似無意地轉換話題:“那藥也并非完全沒用,激起蠱蟲,讓它在裡邊折騰,累了自然就不再動了。”
李殊檀假裝不知道“折騰”帶來的效果是什麼:“往後還會醒嗎?”
“不受重傷也不碰着毒物,就不會再動。”崔雲栖喂完最後一勺,放下碗,大袖推過手肘,露出緊貼着手肘的細線,青黑色的一圈,像是個過于細窄的臂環。
李殊檀想摸摸那圈細線,手伸到一半,又覺得這動作未免太過溫情,中途改成不輕不重地拍在崔雲栖臂上。她站起來:“我要梳妝了。”
崔雲栖跟着起來,看着她在妝台前坐定,也不說叫侍女進來的話,直接拿了梳子替她梳順長發。他不懂上妝的事,梳個頭發也生疏,梳齒偶爾卡進糾纏在一起的發絲裡,又笨手笨腳地拿手指分開。
發上一陣陣地傳來輕微拉扯的感覺,李殊檀面對着銅鏡,在鏡中看見身後的人,分明是漂亮潇灑的郎君,拿着把小小的木梳卻手指都動不利索,皺着眉頭替她打理頭發。
“我以前曾做夢,夢見你給我梳妝。”她忽然開口。其實她已許久沒有做過這種夢了,乍一想起來,夢境與現實仿佛在鏡前重合,激得她鼻頭微微發酸,“真是……”
“嗯,往後我都得給你梳妝了。”崔雲栖最後試了一次,梳齒在發間直墜到底,他擡頭,看見鏡中李殊檀微紅的眼眶,“怎麼,喜極而泣?”
“呸,”李殊檀毫不客氣,眼眶卻又濕了一層,“我是想到我往後都得和你在一起,悲從中來。”
崔雲栖轉到她身側,托起她的臉頰,拇指側面蹭過眼下,剛好拂去那點隐約的淚意。他緩緩低頭,極輕地吻在李殊檀唇上,一觸即分的瞬間,李殊檀聽見他的聲音,混在溫熱的吐息裡。
他說:“後悔也沒用,不給換。”
**
李殊檀當然不想換,實際上也不容她想換。想換人得夫妻一道去京兆府,然而崔雲栖隻閑了三日,三日後大理寺批的婚假到期,他又早出晚歸地忙起來,最忙時夜裡回來都不進卧房,隻在書房湊合一晚,第二日天沒亮又出門,一天都和李殊檀撞不上一面,倒像是讓她獨守空閨。
“驸馬在幹什麼啊,少卿夫人設宴都不來。”垂珠一心一意跟着長公主,當然是這麼改口,替李殊檀皺着眉,“這會兒都要散宴了,别人都是成雙成對的,就殿下一個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殿下和驸馬不和呢。”
李殊檀隻把嘗過的碟子放回托盤裡,方便侍女收拾殘局,不鹹不淡地吐了兩個字:“垂珠。”
“奴婢失言!”垂珠立馬收聲,隔了會兒,又悄悄地嘟囔,“奴婢也是擔心嘛,奴婢隻想讓殿下好,有人陪着,天天開心。”
“我沒不開心。”李殊檀在垂珠額上輕輕叩了一下,“你沒發現,大理寺的那幾個郎君都沒來嗎?”
垂珠回憶一下宴上見到的幾個熟面孔,再看看還沒走完的人:“啊……”
“有重案。”李殊檀說,“斷案是他的事,赴宴是我的事,我們不是一定要綁在一起的。”
垂珠老實地搖頭:“不明白。”
李殊檀也搖頭:“走吧。”
“是。奴婢先去通知車夫,殿下稍等。”
李殊檀看着垂珠一路小跑去宴園外停馬車的地方,才緩緩起身,也朝着外邊走。剛和垂珠繞了那麼久的嘴,這會兒人走得差不多,隻有收拾桌案的侍女匆匆來往,園内顯得空曠起來,風過時吹來的風已有了寒意,李殊檀忍不住攏了攏披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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