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裡隻有暨烏翻滾挪動時發出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其間伴随着幾聲并不太明顯的蟬鳴、鳥叫。
“刺啦”
刺目的火星在兩塊毫不起眼的燧石間跳躍,移動到桌邊的煤油燈頂上,點燃了豆大的火苗。
昏暗但在深夜中顯得格外醒目的燈火照亮了小半邊屋子,暨烏這才看清楚自己所處環境的冰山一角。
他背靠着一排高大的竹篾,竹篾根根銜接合縫,幾乎不留半分空擋,隻能從極其窄小的縫隙中稍微透過些光亮,隐約看清楚外面的情況。
“醒了?”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來,伴随着溫熱的氣流拂起小肥啾細絨絨的尾羽,卻讓暨烏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手裡還抓着兩塊燧石把玩,另一隻手的指骨輕輕叩擊桌面,一下又一下,半邊側臉隐沒在黑暗之中,看不明表情,渾身散發着陰郁、執拗的氣質。
才半天沒見,夏佐卻好像變化了很多。
又或許,直到現在他才在暨烏面前暴露出他的真實面孔。
由于視角問題,男人湊過來的時候顯得他的臉很大,看上去甚至有點可怖,深灰色的眸子看起來格外陰沉。
他盯着小肥啾棕黃色的爪子上看。
順着男人視角看去,爪子上面拴着一個小銀環,旁邊還鑲上了做工非常精美的銀魚紐扣,在煤油燈橙紅色的焰火下泛着一層暖融融的光。
夏佐用指尖輕輕戳了下裝着暨烏的鳥籠,警告性地說道:“我能感知到那個東西的作用,不過烏烏不要想着把自己變成别的形态就能出來,這個鳥籠很大也很結實,要小心别弄傷了自己。”
接收到男人威脅性的話語,暨烏仔細觀察了一番他所處的鳥籠。
很明顯這就是之前夏佐在手中一直編的那個,他編得非常認真,用料也很充足,每一絲縫隙都非常狹窄,就連蚊子、蒼蠅,甚至是體型非常小的螞蟻等昆蟲都很難跑出來。
難怪夏佐表現得那麼自信。
早知道就應該趁着他編籠子的時候就把那些材料全都扔掉,看夏佐還能怎麼辦。
可惜萬事沒有早知道,暨烏隻能在夏佐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角落偷摸摸地搜尋有沒有什麼突破口。
畢竟他很讨厭甲殼類的蟲子,尤其是長了很多很多條腿,上面還粘着黑毛的那種,看起來就很令貓不适。
貓貓在野外的時候常常睡在灰狼的肚子下面,就是害怕半夜時有蟲子爬到自己身上,每次碰到蟲子,小毛團渾身的白毛都要炸起來了,叫聲也會變得格外尖細凄厲。
幸好之前夏佐養小肥啾的時候隻是喂米粒和米湯,沒有想着到院子的泥土中挖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給暨烏補充蛋白質。
暨烏以為他背對着男人,就是處于視角的盲區,可以随意活動。
然而從夏佐來說,他是一個廣角的狀态,小啾團子的這點小動作全部都被他清晰地收進眼底,一會兒碰碰這裡,一會兒扣扣那裡,鬼鬼祟祟害怕被自己發現的樣子,看起來可愛極了。
男人看着在籠子裡徒勞竄動的小肥啾,繃緊的腦子略微松弛下來,之前被抛下的怨憤與惱怒也勉強降下來幾分,忍不住悶笑了一聲。
這聲笑讓籠子中的小毛團很明顯的顫抖了下,像是上學的時候被老師抓包走神的學生,遲鈍地在原處停留下來,跟夏佐玩一二三木頭人,假裝自己剛才什麼都沒做。
從頭至尾夏佐的視線都一直跟着暨烏,即使是出門到後院的井中打水用于晚上的洗漱,他也要随身攜帶着鳥籠,寸步不離。
鳥籠被他放在水井的邊緣,貓貓的天性讓暨烏忍不住伸着脖子朝井底看——他的字典中從來沒有“恐高”這兩個字。
男人眼疾手快地把籠子挪到地上,他蹲下來告誡暨烏:“以後少做這些危險的事情。”
小鳥氣哼哼地背過身,把翅膀揣到肚子底下,一點都不搭理夏佐。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夏佐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拎着鳥籠,突如其來的傾斜讓暨烏從籠子的那端滑向這端,正好靠近男人小腿的位置。
重力的作用讓他不得不貼在夏佐旁邊。
哼哼,真以為籠子縫隙小他就跑不出去了嗎?
暨烏又轉回精神域空間,在背包中選定銀魚紐扣道具,并打開光屏上的控制欄。
按照界門綱目科屬種的生物分類方式,暨烏首先選擇了微生物界。
然而他在妖怪學院學習的時候,文化課成績就是理綜非常拉垮,到現在幾乎不記得微生物界下面還有哪些分類了,隻能随便亂選。
他兩隻翅膀合十,真誠地期望自己最後能夠抽選到一個形态不那麼醜陋奇怪的物種。
也正是因為如此的期望,暨烏在“種”的選擇上格外慎重,他的視線在長長的名單上認真掃過,試圖找到一種已知形态的微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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