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向内斂又自卑的方禾,根本不敢靠近他,隻會路過隔壁班時,偷偷看看他,或者是在同班同學說起他的傳聞時,豎起耳朵聽,把對方的消息,牢牢記在心裡。
方禾怎麼也想不到,可以通過楊春娟的關系,去到莫知韫家。
其實方禾早就知道莫知韫住在這個小區裡,那是在初中的某天下午放學,方禾碰到了他,鬼使神差地,跟在他身後,看着他進了這個小區。但也僅此而已,方禾沒那個膽子跟蹤到人家門口。不過自從得知他住這裡後,偶爾夜深人靜時,方禾會在自己卧室的窗前,瞭望過去,胡思亂想着,莫知韫此刻在家裡做什麼。
而現在,方禾呆呆站在莫知韫緊閉的家門前,對剛才的狀況有些哭笑不得。
在方禾所有的印象中,莫知韫是溫潤如玉的君子,微笑就像是他的标志,方禾從來沒見他發過脾氣。不過,稍微多想想就能明白,人怎麼可能沒有脾氣。
方禾抱着飯盒,手心是熱湯暖暖的溫度,她實在不想白來這麼一趟,把飯盒放在門口,又敲了敲門。
門内遲遲沒有動靜,恐怕再等下去,莫知韫都不會開門了,方禾隔着門喊了聲:“我把飯盒放在門口了,是我媽媽特意給你留的骨頭湯,你記得拿,我走了。”
電梯到了樓層,門開了後又關上了。莫知韫這才打開房門,對着地上的飯盒發了一會兒愣,才拿起來進了屋。
咔擦一聲,房間門關上後,方禾從樓道間冒了一個頭,确定飯盒不在了,安心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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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春娟回家後,先去洗了個澡,換好衣服後,看到方禾坐在沙發上捧着牛奶發着愣,問她:“你不去睡覺,坐在這兒做什麼?”
方禾揉了揉眼睛,說道:“我今天去送湯,話還沒說上幾句,就被關在門外了。媽媽,呂阿姨跟她兒子關系不好嗎?”
這其中的因果關系很容易猜到,呂夢晴在兒子高三的關鍵時期,抛下人外出,就說明兒子在她心裡的地位并不算太重要。否則,以莫知韫的性格,呂夢晴真是因為‘重要的事’離開,他不會不理解。
楊春娟可能喝牛奶喝得太急,嗆着了,咳嗽了好幾聲才稍微好一點,她捂着嘴問:“你沒事打聽這麼多幹嘛?”
方禾直言道:“呂阿姨的兒子是我隔壁班的,人長得帥,學習也好,陽光又開朗,可是今天去他家,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闆着臉,語氣也不好。他又不認識我,不可能莫名其妙對我發火,是不是他跟呂阿姨鬧矛盾了?”
楊春娟又咳嗽了兩聲,皺眉說:“我沒聽你呂阿姨說過,不過,她每次提起兒子,都不太滿意的樣子。”
方禾詫異說:“怎麼會,莫知韫那麼優秀。”
楊春娟說:“好像是去年你們暑假的時候,她來拉面館跟我聊了會兒天,說起她兒子考試班級第一,年級也是前幾名,跟她理想中差了點,一定要年級第一才行。要我說,班級能第一都厲害了,非要争個年級第一,你要是有那樣的成績,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方禾自動忽略掉最後一句話,納悶說:“我們學校也算是市重點,莫知韫的成績就算是跟外校的比也不輸,全國重點大學也可以穩妥上,有什麼不滿足的?”
楊春娟歎氣:“誰知道你呂阿姨怎麼想的。以前她來我們家串門,不都是一個人來的麼,她兒子不是上補習班,就是進興趣班什麼的,學很多東西,甚至過年也不能讓人休息休息,把孩子看得很緊。”
以前呂夢晴來她們家的時候,方禾一向都是打聲招呼,就玩自己的了,對成年人的話題不感興趣。楊春娟跟她拉完家常,有些會說方禾,人家孩子大過年的還在學習,方禾整天就知道看電視。方禾不知道對方是莫知韫,莫名其妙被比較了下去,心裡一直有點膈應,導緻楊春娟說起呂夢晴家,她都不愛聽。
這麼想想,莫知韫付出了那麼多時間,呂夢晴對他要求嚴格,難怪成績那麼好。
方禾又問:“呂阿姨是離婚了嗎?還是跟我們家一樣?”
方禾的爸爸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因事故去世,自方禾記事以來,腦子裡關于爸爸的形象都是空白的,她隻能從為數不多的照片上,知道爸爸長什麼樣。
莫知韫家既然也是單親家庭,應該也是發生了一些變故。
可楊春娟卻是一副一言難盡的樣子:“他們家情況比較複雜,你還小,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為什麼?”楊春娟這麼說,方禾更加好奇了。
楊春娟卻打了個哈欠,不打算繼續說下去:“都快十一點了,你趕快去睡覺。”
方禾不想這麼被打發,抓住楊春娟的手,哭喪着臉說:“别,說完這個再睡,不然我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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