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童先一步對他鞠躬,小聲說道:“少爺……”
溫懷舟略微颔首,卻上前一步扯了一把他濕漉漉的袖子,語氣不善地問道:“怎的搞成這幅樣子?”
雨水打濕了苦童整個頭,烏黑的頭發貼在臉上煞是乖巧可憐,嘴巴被凍的有些發紫,上半衣服濕了大半,袖擺那處卻猶為濕潤,原是苦童用一路上袖子抹臉才變成這般樣子的。
溫懷舟不知苦童身為一名主子,怎的每次都能把自己搞的狼狽不堪,卻偏生看起來甚是可憐,到了嘴邊的罵硬是咽了回去。
苦童在心底松了口氣,慶幸溫懷舟不提那夜不歡而散的事,這才無所謂地笑笑,說着又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大夫人這邊找人來催了,我正巧在後廚幫忙呢,想着這雨不算大,傘也就不打了。”
溫懷舟聽到“後廚”二字,像是想起了那夜苦童和溫懷霖的畫面,不自覺皺了皺眉,卻也未多言一句,拾起一旁的傘在準備走的時候,對苦童說道:“走罷?”
苦童惦記着檀香拿走的食盒和後廚的活,便準備拒絕溫懷舟的好意。
溫懷舟看出他的意圖,不耐的“啧”了一聲,直接拉着苦童到了他傘下。
苦童見着溫懷舟一身灰黑裘毛,整個人被襯得矜貴大氣,和一身狼狽的自己截然不同。他又犯了老毛病,害怕自己身上的雨水和廚房幹活的污油會蹭在溫懷舟身上,悄悄挪開大半身子到了傘外,生怕挨着溫懷舟一分一毫了。
溫懷舟看着這動作又是一個氣絕,不容置喙得把苦童擁到傘下,死死锢在他的右臂下。
強大的乾元氣味在自己的周身圍繞,依舊是那個冰涼的雪山氣息,擾得苦童頗為心神不甯,但是身體竟溫暖了不少。雖是這氣息極其涼薄,但也仍舊比傘外刺骨的冬雨還要暖和一些。
苦童知曉方才定是他與大夫人大吵了一架,現下心情必定好不到哪兒去,便極為識趣的一語不發。
雖這一路上極其沉默,卻叫溫懷舟忘掉了方才的不愉,雖他明白琛玥嫁進溫家百益無一害,但他氣的不過是親生母親一次又一次自作主張的給自己安排婚事,甚至都沒告知過隻言片語。
可是現下在苦童身邊,周身的戾氣竟不自覺的淡了,雖他身上有後廚的油煙味,卻還是泛着一絲淡淡的茶香,清淡卻悠揚,拂去了溫懷舟心底最後一絲浮躁。
即便身上穿的是苦童甚為珍惜的狼貂毛,他也要把他摟得更緊一點。
再緊一點。
苦童感覺到身旁這人擁着自己的力度加大了,竟是讓他感到了一絲疼,心裡雖是疑惑,卻也沒有多說一句,自己默默忍住了。
兩人悠悠消失在雨幕之中。
翌日。
這日不愧是皇上欽定的黃道吉日,竟是一個豔陽高照的好日子。雨後初霁,陽光鋪灑在神州大地,街坊百姓無人不翹首以盼,隻為瞧見那溫三爺的尊榮。
白漣酩酊大醉得倚在窗口,看着街上處處喜慶的樣子隻覺諷刺。
不一會兒,隻聽一聲聲此起彼伏的唢呐領那頭陣來,又過兩名舉牌的小厮,一批駿馬悠悠踏過,一名男子坐在上頭。
一襲紅衣,手牽紅緞,頭戴紗帽冠,眉目淩冽卻極為俊俏,竟比那宋玉潘安還要更勝一籌。
隻是稍微看仔細點兒,就能發現他眉宇間的愁态。
白漣看着他出現,悶頭又是幾口烈酒,盯着這一對人馬浩浩蕩蕩的來,又浩浩蕩蕩的走,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被剜下來随着他們去了。
他承認,自己曾對溫懷舟撒了一點謊,他那時候的想法極其單純,他深知世家公子沒一個專情的,不過是這會子嘴上說愛你,下回又去和别的人厮混,僅是貪圖這個人的錢,想要爬到更高的地方去。
可後來,他發現這個人很奇怪,就是一心一意為自己好,他不隻是貪圖你的身子,更想要的反而是一個笑。是啊,多麼奇怪的人,看到自己笑都能開心得和個孩子似的。
他卻漸漸的淪陷了,在他柔聲喚自己名字的某一刻,在他笑着說有多愛你,在他壓在自己身上纏綿悱恻……更是那雙盛滿愛意的雙眼,隻在自己的身上停留。
但白漣一直知道,他看得那個人不是自己。
那是一個單純又善良,純樸又天真,不谙世事的人。自己唯一和他像的,不過是那顆痣罷了。
可那又如何?隻要溫懷舟喜歡,他可以一輩子成為這種他最唾棄的人,隻要他永遠呆在自己身邊。
白漣曾經如此不屑那種愛恨癡嗔,現下骨子裡都刻下了溫懷舟的名字。
但溫懷舟,把一個,兩個先後接回府,更何況有一次還就在這醉夢樓裡和另一個人合歡了整整三天。他氣的恨不得直接把他們倆扯開,但他到底隻是個一無所事的中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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