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枕頭下掏出兩節新電池,偷偷扔進了垃圾桶。
“辛苦你了,小電池。”
第7章山
遲歸晚上需數不多不少一千隻羊才能入夢,一旦中斷便要重新開始。
海灣敲門時,他剛數到第九百六十九隻,一聲門鈴,前功盡棄。
他煩躁地拉開門,微有怔忪:“……什麼事?”
“我……”海灣實在說不出口那個“借”字,硬着頭皮問:“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家裡有七号電池嗎?”
遲歸眉心稍蹙,頗不耐煩:“沒有。”
大門“嘭”地關上,海灣走了兩步,心裡越想越堵,又回去按鈴。遲歸如水的聲線和着嘈雜的門鈴傳了出來:“還有什麼事?”
“你這人怎麼回事?沒有就沒有,你摔什麼門啊!”海灣到底不是忍氣吞聲之人,隻不過萬事抱以“算了”的态度應付着。話又說回來,即便不想算了,又能如何?
遲歸氣極反笑,看看牆上的表,冷笑道:“現在是十點十一分,你一非我的親眷,二非我的故友。不過是新搬進來連招呼都沒打過的鄰居,有什麼資格深夜打擾别人休息?在你實施這個行為之前,就該做好被人冷語相向的準備。現在還有什麼事,麻煩你一次性說完。”
“我……”海灣啞口無言,面對頭頭是道的遲歸,他想反駁似乎也找不到理由,何況他發自内心地被對方說服,認為自己的行為确有不妥。“你能借我空調遙控器……使使嗎?”
遲歸沉着臉推開大門,示意他看牆面。
海灣瞥了一眼,深灰色大理石上嵌着長方形的恒溫器表盤,上面是空調按鍵,顯示着此刻室内二十攝氏度。
“可以走了麼?”不等他回答,遲歸又關上了門。
“西伯利亞冰凍臭蝸牛!”海灣心情郁郁地回到家,兩手空空道:“沒要着電池,還挨了一頓數落。不行你就忍忍吧。”
陸遠舟熱也顧不上,湊過腦袋好奇不已地問:“他數落你什麼了?”
“就說我不是他朋友也不是親戚,大半夜打擾他活該被冷待。”海灣脫掉上衣,拿起扇子搖着說:“他講得也不錯,不過他那個态度怎麼就那麼煩人!”
“明天跟他要個聯系方式吧。”陸遠舟心裡的激動都溢在臉上,好在滿城霓虹照不進這小小一扇窗,看不分明。“遇到好的資源,别管有的沒的,先沖上去搶下來。我家老頭子說的話還是有道理的。”
海灣任他自言自語,摸出手機下載了微博,問他:“怎麼申請賬号?”
“哎,你不是不願意抛頭露面嗎?”陸遠舟道,“直接用微信登就行。”
海灣轉發了一條錦鯉,腦子裡過了一遍這兩天發生的事,此時此刻初次躺在1702的床上,如同夢境一般,令人心生恍惚。
陸遠舟呼吸漸沉,他翻個身,也睡了過去。
次日清早林城順路将陸遠舟接去酒館,海灣洗漱完畢,換了身自覺體面的衣服,帶着短短三行便寫罄的簡曆,步行去了海灣國際後面的酒店。
不出陸遠舟所料,穿黑西裝的女主管隻掃了他的簡曆一眼,便語言含蓄而态度堅決地否了他。
從酒店出來還未到中午,這個時間正是開始忙的時候,客人退房、入住,大都在此刻。
出門住五星級酒店,尤其是行政層和總統套房的人,不會在意早退和晚退之間的一個小時。正如比爾蓋茨不能浪費時間撿錢一樣,他們也不會舍本逐末。
海灣坐在酒店外面環公路邊的欄杆上,發了一會兒呆,忽見凍蝸牛開着丁丁車繞了上來。
若說丁丁車,自然世上非止一輛,尤其是在這種地方。但老混蛋的車噴漆與别不同,顔色倒平平無奇,低調的焦糖棕紅,但質感怎麼看怎麼不尋常。
海灣自然不懂進口車與國産車噴漆的區别,但他看得出,這得益于長年累月在半個藝術圈裡的浸淫。況且凍蝸牛從車裡下來,他是實實在在目睹的。
視線相觸,遲歸看了他一眼,波瀾不驚、毫無情緒,仿佛陌生人,應該說原本就是互相生厭的陌生人。
方才還盛氣淩人的女主管瞬間變臉,神情谄媚地迎出來,将他引了進去。
果然是,路有千百萬條,人分三六九等。
下時剛十二點過一刻,日頭正毒,縱然置身綠海,汗漬仍舊浸濕了衣裳。
海灣垂頭喪氣地向回走,轉過腰,隻見前面兩輛車橫在盤公路中間,一輛送生鮮的白色小貨車撞斷圍欄堪堪探出半個頭,一輛張揚的藍色超跑已經面目全非。
交警在外圍拉了隔離帶,旁邊一溜熒光綠的交通标志引導車輛轉道下。海灣剛回過頭,便聽身後一聲呼喚:“遲歸哥——是我啊,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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