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說辭糊弄别人不一定,對許夫人來說夠了,她輕易就相信了,而且感動得不輕,嘤嘤又抹起淚來:“蕭倫那個有眼無珠的,我這麼好的兒,偏他瞎了眼!”
又把常家那個“小賤人”罵了一通,千不要臉萬不知廉恥的,許融長日無事,耐心聽着,也不打斷,直到許夫人自己說得累了,停了下來,她才吩咐道:“青棗,給娘倒杯茶來。”
小婢女之一連忙聽令,許夫人接了茶,既滿意女兒如今的乖巧孝順,又對小婢女生出了挑剔:“真是兩個算盤珠子,撥一下才動一下。融兒,這樣的毛丫頭臨時頂上來伺候你幾日也罷了,長久呆着可是委屈了你。等閑了,娘另挑兩個好的來你使。”
青棗和另一個叫紅榴的小婢女一起又白了臉。
許融搖了搖頭:“娘,我倒覺得青棗和紅榴不錯,雖拙了些,這幾日做事盡心盡力,我也熟慣了她們。再換生面孔來,這屋裡走馬燈一樣,鬧得我頭疼。”
聽她說頭疼,許夫人就不敢說什麼了,忙道:“那就依你罷。”
許融候她喝完大半盞茶,方再度開口道:“娘,明日就着人去告訴蕭家,不與他家結親了吧?”
提到這個,許夫人猶豫了:“……我再想想。”
不精明沒決斷的人大多如此,許融沒再緊逼,也沒往心裡去。許夫人的性子很明白,隻要她拿定主意,許夫人最後會依了她的。
許夫人走了,許融揉了揉自己的腰。
總賴在床上也怪累的,這麼多天躺得她筋酥骨軟,許夫人的到來将這一方的清靜打破,也讓她覺得,該起來出去看一看了。
兩個小丫頭逃過一劫,這時候陡然長了眼色,見她揉腰,青棗忙先颠颠地過來:“姑娘腰酸?我給姑娘捶捶。”
另一個紅榴慢一步,但去尋了個道具——美人捶一對,當下兩個圍攏來,一個上手輕輕捶腰,一個拿美人捶咚咚敲腿。
許融被逗笑了,這不是什麼沉重活計,她沒有使喚童工的罪惡,也樂得享受,就由得她們殷勤施為。
捶了一陣,她覺得好些了,就伸了個懶腰,站起來道:“好了,我到院裡走一走——”
一句未了,珠簾聲響,白芙回來了。
身後跟着兩個蓬頭垢面、衣衫髒污、眼淚漣漣的婢女。
兩人一進來便跪倒哭道:“姑娘!”
許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貴族惡習适應得很快,但别人對着她下跪還是看不得的,擺手道:“起來吧。叫人打些水來,先洗洗,換身衣裳再說。”
“嗚嗚,多謝姑娘……”
“多謝姑娘……”
之桃紫燕從前和白芙一樣,都是副小姐的待遇,遭了幾日磨折精氣神去了大半,也沒力氣掙紮什麼了,聽命自下去洗浴換衣,又吃了頓飽飯,才重新回到許融跟前來。
許融已在院中繞了一圈,吉安侯府人丁單薄,她這院子就極寬敞,種了海棠桂花等好幾本花木,如今時近中秋,海棠花期早過,桂花幽香正盛,石階兩旁還擺了四盆菊花,花朵或紅或黃,開得碩大,如雲霞般燦爛。
許融從前沒什麼閑情,此時欣然然挨個鑒賞了一遍,且在心頭醞釀了一番,終醞釀出幹巴巴的三個字來:真美啊。
躺了太久,筋骨未開,兩圈以後,她就轉累了,白芙指使兩個粗使仆婦替她擡了張黃花梨躺椅和一方香幾出來,香幾上擺着剛沏出的桂葉茶。
許融窩進躺椅裡,鼻間茶香桂香缭繞,她懶懶望向院中,眼神眯着,似睡似醒。
之桃和紫燕就是這時候重新過來的。
洗幹淨後,看得出是兩個清秀的姑娘,其中之桃生得更好些。
她往許融面前一跪,眼淚簌簌流下:“姑娘,求姑娘求求太太,還讓我在姑娘身邊伺候吧。”
紫燕愣了一下,跟着也跪了下去。
白芙有點着急,上前道:“之桃姐姐,我告訴你了,太太發了好大的怒氣,原要喊人牙子來,是姑娘撐着病體求情,才留下了你和紫燕。姑娘盡了力了,怎麼還為難姑娘呢。”
紫燕悶不吭聲,之桃擡起頭來,瞪了她一眼,眼神中有怨氣:“你平安無事的,當然會說這些便宜話了!”
許融目光移過來,她懂之桃的不平和委屈。
護主不力是真的,可聽命行事才遭了殃也是真的,她的排序原還在白芙之前,這一下卻連這個院子都呆不得了。
以許夫人的性子,如果她盡力去說服,應該是可以把她們都留下——但她不會去。
原因很簡單也很冷酷:她不能留下兩個和白芙一樣貼身服侍原主對原主無比熟悉的婢女。
她隻需要像白芙這樣勢單力孤不能再和同階層抱團的、以及青棗紅榴那樣原在院中粗使心智還未長成的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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