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樹同意了,收走了青蝶翅膀上最漂亮的光點,隻剩淺青色紋路,青蝶如願以償離開祖樹,來到人類世界。”
“可它太小了,在人類眼中隻是一隻普通蝴蝶,被人類小孩調皮抓了起來,關進陶罐裡,它飛不出去,漸漸失去生息,就在它以為自己要死掉的時候,陶罐被打開了,露出的人是它第一次見到救了的獵人。”
“獵人也很驚訝,輕輕把它捧出來放飛了。”
“青蝶開始喜歡在獵人身邊玩耍,注視他,安靜盯着他沉默寡言的臉龐,她得知獵人家裡很窮,窮到娶不上媳婦,隻能自己獨過,她飛回祖樹,向祖樹許了第二個願望,想要變成人類的樣子,願意用自己長久的壽命交換。”
“祖樹同意了,收走了它長久的壽命,它隻剩如人類一般的百年壽命可活。”
“從此獵人身邊多了一個羞澀的姑娘,兩人相處之下,感情越發深厚,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這時,一場突如其來的瘟疫打斷了他們的甜蜜,獵人不幸染上了瘟疫,倒在家中,坊間傳言,深山中的青蝶可以治愈瘟疫,給無數人帶來新的希望,人們一波波探入山中,始終不見青蝶的身影。”
“青蝶用自己的鮮血治好了獵人,這場瘟疫讓她隐隐意識到什麼,或許是她誕生的使命要到來了,心中悲怆又平靜。”
“她無法繼續陪伴在獵人身邊,選擇将真相告知,獵人得知後非常害怕失去,希望青蝶可以和他一起逃走,離開這個地方,去另一個地方重新生存。”
“青蝶靜靜望着他,輕輕拒絕了,她說:我誕生于這個世間,自然賦予我生命,賦予我使命,這就是我存在的意義。”
“青蝶回到祖樹前,許下第三個願望,用僅剩的所有,換取獵人未來前途無限,然後為這場瘟疫奉獻了自己。”
“獵人在青蝶走後,生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有了機遇,有了前途,有了富貴,有了家室,他娶了一房嬌妻,娶了幾房美妾,子孫滿堂,逍遙自在。”
“每當午夜,他總會在夢中,夢見被困深山的那個夜晚,夢見點點青色光暈,像突然降臨的神迹,指引他走向回家的方向。”
“獵人七十一歲壽終,臨死前他讓兒子把自己埋葬在第一次遇見青蝶的山中,兒子問為何,獵人神情安靜又溫柔,緩慢談起一個悠長的故事,那是他和青蝶的過往。”
“獵人的兒子聽完深有感觸,覺得如果那時青蝶跟着父親走了,一切或許都會大不一樣。”
“獵人輕輕搖頭,說:她不會的,她心懷大義,是我注定留不住的人。那一年,那一日,那一時的遇見,仿佛一場夢一樣。”
“後人對兩人的評價褒貶不一,有人認為青蝶完全沒有必要犧牲自己成全别人,有人認為青蝶的做法才是正确的,有人說獵人在青蝶走後三妻四妾快活無比,青蝶的奉獻給了一個自私冷情的男人。”
“評價畢竟是别人認為的,我們不是本人,又豈知本人心?”
故事和表演到此就沒了。
青衣舞女如開始那般被衆多舞女們包裹在中間,再次甩袖散開時,已經失去了她的身影,隻從她消失的位置飛出大片青蝶,洋洋灑灑飛向天際。
舞女們漸漸退出,賓客沉寂不語。
這個故事聽起來隻是個感動的愛情故事,細想卻包含了太多深意,不是誰都有青蝶的勇氣,做出這樣一個選擇。
顧苒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她帶頭鼓掌,其他夫人們才回神,跟着鼓起掌來。
沒有刻骨銘心的愛情,沒有熱血澆灌的國仇家恨,在解說人平靜的叙述和舞女精心舞姿中,青蝶活過來了,給衆人心中留下一個深刻的影子。
韓夫人調笑問顧苒:“萬宜舞台第三十七支舞,這舞可真不少了,苒苒可知萬宜舞台一共多少支舞?”
“據我所知,萬宜舞台共計一萬零一場舞。”顧苒不容置疑道:“且每一場舞都不一樣,分很多種不同類型,隻是可惜,萬宜舞台馬上就要離開了,我聘請的時間不日便結束。”
此話一出,不少人開始騷動。
萬宜舞台可是醉華庭乃至牛頭鎮除去愛心馬戲團之外的另一大特色,如果走了不知多少人會傷心呢。
還有不了解情況的夫人偷偷打着小算盤,準備等萬宜舞台的人走了後高價聘請回府日日給自己跳舞觀賞。
再有其他客人明裡暗裡打聽萬宜舞台的事情,顧苒都隻淺笑不語,沒有多透露。
賞花宴結束後,除了顧苒熟悉的幾個人留下,剩餘客人紛紛散去。
雀兒尋到顧苒的身影,輕輕走到顧苒面前。
“顧老闆,我們指揮請顧老闆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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