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這是多麼奇妙的三個字。這三個字讓我感覺到勝利到我這一邊來了,它真的過來了!于是我做了平生最放肆的一件事:我很冷靜地踢翻了那桶水,看它們全部濺到了江遠的身上,濺濕他半條褲腿,然後才沖下樓梯。
我覺得我沒做錯什麼。
雯川聽說了來龍去脈,煞有其事的思考了很久。
“我想江遠可能真的喜歡上你了。”這是她的結論,“他緊張你,才會那麼說你。”
我非常不能接受這個邏輯:“他要通過罵我來體現喜歡我??”
“吃醋。懂嗎?吃你跟鄧飛的醋。”雯川很不耐煩地跟我說,“你怎麼這麼笨。”說完還把抽屜舉過頭頂,自顧自地找東西。
連雯川都開始罵我了。
我心裡非常不舒服。
周六下午,我提着書包回家,一路還想着江遠的種種,提不起絲毫精神。轉眼又想,自己怎麼滿腦子兒女私情,讓爸媽知道了不知道怎麼得了。
從學校到工廠家屬院不過十分鐘的路,我竟走了半個多小時。到樓下花壇的時候,我發現前方有一個瘦削男生,正挎着書包,來回踱步。夕陽餘晖将他的周身度上一圈金邊,他那樣俊美而清朗。
“等我啊?”我硬着頭皮迎上去,心想該來的始終要來,怎麼躲也躲不掉。
“阿安……”殷若在離我一米遠的地方站着,好像也不知道該怎麼啟齒。“你們快要分班考試了?”
天才的開場白也不算精彩,我說:“是啊。我都不知道讀文科還是理科好呢。”
殷若似乎不打算拐彎抹角了,直接問我道:“你跟……江遠,關系很好?”
“你想說什麼啊,沒有的事。”我下意識辯解。
“阿安……你還太小了。”他隻是微微擰着眉,“你不該……”
他的話觸傷了我,對他來說,我從來隻是一個不知長進,小小年紀隻顧談情說愛的妹妹。他眼裡閃爍的是失望嗎?那眼神讓我疼痛。
我對他說道:“我不該做什麼?我做什麼關你什麼事?”
“阿安,我隻是擔心你……”
“我不要你擔心,你憑什麼管我?你自己還不是一樣?上梁不正下梁歪。”我開始口不擇言。
殷若有些詫異,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你在說什麼?”
“你自己心裡明白。”我繞過他,往家跑去。
晚飯的時候,我十分心不在焉。我心裡不想搭理殷若,但是又怕被爸媽看出端倪,我甚至擔心殷若會在爸媽面前告我一狀,所以不得已還要偶爾跟他搭個讪。
但殷若依然跟我爸談笑風生,我覺得他心理素質很好,善于僞裝。
殷若跟爸爸談的是他們暑期物理競賽的事,如果他能夠拿到全國一等獎,進而參加國際奧林匹克競賽,很可能可以直接報送名校,不必再為高考而辛苦,從此高枕無憂。
“到時候可以去北京參加夏令營,結束之後在那裡多呆幾天,好好感受一下名校風采。”爸爸喜笑顔開,仿佛殷若已經拿到好名次,可以去夏令營參加集訓了一般。
“那你暑假都不回來了嗎?”我心裡一急,忍不住插嘴。
殷若側頭看了我一眼,好像看穿我在想什麼,他微笑安慰我道:“當然不是。我打算集訓結束就馬上回來。你跟郭雯川不是還要補習物理嗎?”
還好,他還會回來,我為他這句話感到開心。就連他下午對我的責備,我也前嫌不計了。
可事實證明,殷若不是一個好運的人,或者說,老天喜歡折磨天生有才的人。
姑媽腎小球腎炎的消息傳來,正值物理選拔賽的前一天,爸媽正商量着如何說服殷若等考試完了再走,但殷若沒有一點猶豫,知道消息的當時便從教室奔回宿舍,即刻收拾行李。
爸爸也迅速從工廠請假,他兩人坐專車趕回縣城。爸爸走時帶走了家裡的兩張存折,媽媽表情同樣凝重,我有生以來還沒有經曆過這樣嚴重的情形。
殷若離開學校的時候,學校裡有些喧嘩,許多人站在陽台上,目送他離去的背影。也有許多人在交頭接耳,似乎天才的命運多舛會給他們增加更多的談資。同時也有人在說鄧飛這次占了便宜,沒有人跟他競争,複賽資格得來全不費功夫。
雯川站在我身邊,對那些竊竊私語的人說了一句“無聊”,雯川自然很關心殷若家裡的情況,可是姑媽的病情我所知甚少,隻知道是尿血的時候發現了病情,到醫院檢查尿蛋白已經強陽性,腎功能指标嚴重損害。
那一晚,我整夜難眠。
我想起在風中,殷若離去的背影顯得那樣孤單而瘦削,他的苦難沒有人可以為他承擔和分享,他是個寂寞的獨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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